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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扑通跪倒。
“奴婢……奴婢……”
宝巾蓦然发现,自己竟辩无可辩。
她的确是在赌,而且赌赢了!
屋里落针可闻。
直到宝巾感觉紧绷心弦就要断了,赵青才慢慢开口:
“你起来吧。”声音顿了顿,“有心机不要紧,只记得千万不要用在主子身上。”淡淡的声音似在天边,又似在眼前,震的宝巾耳朵嗡嗡直响。
“奴婢不会儿,奴婢绝对不会!”她忍不住连连磕头。
主子这么厉害,她哪敢再耍心眼。
站起身来,一边扑打着膝盖上的灰尘,宝巾心里一阵后怕:
这位三奶奶太敏锐了!
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幸亏自己觉得根基未稳,今天才没敢撺掇她谋害艾菊水仙,让他们相互斗狠,否则……艾菊水仙的下场就在眼前。
一时间,宝巾彻底打消了先稳住地位,再慢慢驾驭赵青,把她紧紧掌握在手里的心思。
她笑mī_mī蹲到床边:“……奴婢给您垂垂腿吧。”
见她一改之前的谨慎戒备,摇尾小狗似的讨好自己,赵青哑然失笑,让她拿了个小杌坐了。
主仆俩正有一达无一达说着府里各项规矩事物,吴妈妈笑盈盈地推门进来,巧兰端了个碧绿的翡翠芭蕉叶形托盘跟在后面。
“厨房才送来的凤梨,三奶奶尝尝……”吴妈妈亲自端下托盘上装着切得薄薄的凤梨片的白瓷细碟放在赵青床前的矮几上。
“有水果吃?”宝巾眼睛弯弯笑成了花。
府里定例,每天午后都会给各房配送各种应季水果,可自从她家三奶奶进门,丽景阁的份例就断了,现在又送来了……这是不是说那面已经不敢小觑她家三奶奶了?
不就一盘水果吗,怎么跟没见过似的?
不知道府里还有这些定制,自然也不知道厨房能在这时刻送来水果意味着什么,赵青好笑地看了宝巾一眼,转头问吴妈妈,“各处门窗都封好了?”
丽景阁后面靠山,是个三进出的大院套,前面五大间倒坐书房,左右是三开间厢房,正房五间两头各带一个耳房,两边雕梁画柱到的抄手游廊与左右厢房相连,后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前面两趟矮房分别住着丫鬟婆子、还有厨房、库房等。
院子特别大,屋子也多,照看不过来,赵青就让吴妈妈带人先给封上。
“封上了,奴才亲自带着刘妈他们跟梁管家一起看着艾菊她们收拾了随身衣物,然后一间一间地封了……”刘妈几人都是之前跟薛妈妈来的蒲柳园婆子,因适逢聚变,怕再出意外,吴妈妈特意请示了二太太暂时留了下来,“因人手太紧,屋子里的东西暂时没清点。”笑呵呵地用竹签扎了一片凤梨递到赵青嘴边,“您尝尝。”
“嗯……”赵青轻轻咬了口,“很甜。”指着白瓷细碟看着宝巾巧兰和吴妈妈,“你们也吃吧。”又接着吴妈妈的话继续道,“该丢的早就丢了,也不是这时能点出来的。”水至清则无鱼,人都撵出去了,赵青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顺走了东西,横竖也不是她的,“锁好就行,待丽景阁人手补齐了,再请示了老太太让大太太派个人跟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清点接收,重新登记造册。”
不在乎归不在乎,但却不能够赖到她头上。
“三奶奶放心……”吴妈妈笑道,“就怕到时说不清,奴才特意让梁总管在每张封条上都画了押,奴才也跟着画了,动没动过到时一准能看出来。”
果然姜是老的辣。
赵青就赞赏地看了吴妈妈一眼。
香彤进来回话,“……回事处王全宝家的和采买处的孙妈妈来看三奶奶。”
来看她?
赵青很惊讶。
自她进门,丽景阁可谓门可罗雀,今天怎么忽然就来人了?
而且,还是在她得罪了满府的人之后。
在赵青看来,为讨好大太太也好,讨好各房管事也好,这个时候,躲都来不及,是绝不可能来看她的……除非脑袋被门挤了的。
“没说什么事儿?”
“没说。”香彤摇摇头。
“我和他们又不熟……”脑海中把这几天见过的人过滤了一遍,赵青自言自语嘀咕道,余光瞧见吴妈妈眉梢露出一抹喜意,赵青心一动,问道,“吴妈妈说说看,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八成是为了丽景阁差事!”吴妈妈脸带微笑,“三奶奶只管让他们进来就是。”
丽景阁的差事?
赵青更加困惑,“……是不是老了些?”
以前怎样她不敢说,如今的丽景阁就是一流放地。回事处和采买都是比丽景阁好上十倍百倍的肥缺,他们怎么会舍弃?
尤其这个时候。
她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三奶奶误会了。”巧兰噗嗤笑出来,“……王全宝有个女儿在洗衣房,差事又苦又累。”
“噢……”赵青脸色微微发热,“那孙妈妈呢?”
巧兰摇摇头。
“孙妈妈的侄媳妇一直在家闲着,不久前曾托人找到薛妈妈,想谋个差事,后来赶上三爷出了事儿,就拖了下来……一定是看丽景阁一下出了这么多缺,才又惦记上了。”
“不能全部从外面买吗?”从老太太承诺撵人,赵青就一直琢磨怎么能绕过大太太和其他管事的安排直接从外面采买。
身为沈家大妇,又主持中馈这么多年,府里的家生奴也好,周边的邻居也好,都和大太太有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