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闵家,她只要让出桃子的催熟储运之法,就能换取福哥的平安。
可落在刚被抄家的尤六子手里,穷凶极恶之下,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一想到福哥儿那娇弱的小身板,自己都不舍得打一下,如今落在心狠手辣的尤六子手里,还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赵青心顿时如在滚烫的烙铁上煎熬,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扣到了肉里。
“这么看来,很可能是逃亡在外的尤六子做的了!”吕师爷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沉吟道。
尤六子?
朱夫人一激灵,“他怎么敢?如今满石州都画影图形捉拿他呢,他怎么还敢再出头?”
正是因为走投无路,他才想鱼死网破!
心里觉得朱夫人这想法有些单纯,吕师爷嘴里却没有说出来,他眉头微拧,心里急促地思索着怎么能既不得罪朱夫人,又能把人力都用在追查尤六子身上?
正想着出神,赵青声音缓缓传来。
“姐姐能不能遣人和冯千户商量一下,立即提审尤六子的家人和手下,尽快查明他在石州府辖区内所有的产业铺子以及外室情况……”
这么短的时间,尤六子绝不可能把福哥儿藏到太远的地方,一定就在石州府附近!
吕师爷听了眼前顿时一亮。
看向赵青的目光有种莫名的赞叹。
如此心力交瘁,竟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她,果然是个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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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尤六子的皮鞭落下,福哥儿捂住头就向旁边闪去。
从小就跟李嵬习武,福哥儿身子非常灵便。若是平时,这毫无招式可言的一鞭,根本就抽不到他身上。
只如今他身上的méng_hàn_yào劲还没过去,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又骤逢其变,福哥儿还有些适应不过来,一鞭竟狠狠地落在了后背上。
疼的福哥儿一呲牙。
一股暴躁的恼恨涌上心头。福哥儿大眼瞪的溜圆。他紧泯着唇,狠狠地注视尤六子。
“小兔崽子,还想跟老子拼命?”
对上这猎豹般犀利而仇恨目光。尤六子莫名一阵心虚。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我怕什么?
旋即,他又狠狠地一咬呀,顿时又把手里的皮带扬起来。
咄咄地看着尤六子,一股暴躁的愤怒在胸口翻滚着。天生就有一身钢骨的福哥儿紧紧地握着两只小拳头,就要冲过去拼命。
抬脚的瞬间。脑海里忽然响起娘亲的声音。
“当你打不过的时候,就一定要忍,要示敌以弱,无论什么时候。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活下来,待以后力量强大了再去报仇……记得,你是瓷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跟那些瓦砾拼命……只有那些莽夫才会逞一时之快,逞匹夫之勇……”
“只有莽夫才会逞一时之快!”
“只有莽夫才会逞一时之快!”
“只有莽夫才会逞一时之快!”
“……”
娘亲的话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福哥儿刚抬起的脚又慢慢地放下来,只目光不服输地狠狠地盯着尤六子。
看着这妖孽般的小脸,锦葵莫名地一阵心软,她一把拽住尤六子的胳膊。
“六爷消消气,不过一个孩子,您现在就把他打坏了,到时一旦被那沈三奶奶看到,还不知会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举动呢?”她看着尤六子说道,“我听说这沈三奶奶可是个剽悍泼辣的,手段狠辣果决不输男人,一旦被她提前发现您的意图,再不肯受您威胁,六爷可就……”
后面话没有说下去,她只静静地看着尤六子。
尤六子眼前就闪过赵青那冷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目光。
那个泼妇,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若真惹毛了她,她今天还真未必会束手就擒。
念头闪过,尤六子手微微一偏,已扬起的皮带狠狠地抽到了旁边的柴垛上,又使劲一甩,把皮带嗖地扔到墙角,尤六子恶狠狠地瞪了福哥儿一眼。
“小杂种,就让你再多活几个时辰!”又冲身后两人喝道,“给我看紧了!”说完,转身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留下矮瘦男子和锦葵还静静地站在那里。
福哥儿握着小拳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柴房里异样的沉寂。
良久,锦葵才缓缓地动了动身子,转身朝外走去。
“要不要绑一下?”正要转身,矮瘦男子冷不丁想起什么,顿时又回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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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来客栈门口
周嫂失魂落魄望着路上来往的行人。
透过大敞的雕花窗户,瞧见她又没了魂似的直直朝迎面驶来的一辆装了满满货物的马车撞去,吓的苗太太一个箭步冲出去。
“你眼瞎,作死啊!”
瞧见前面突然窜出个人,车夫吓得一把搂住缰绳朝路边带去,高撩的马蹄险险地贴着周嫂的前心擦过,蹋的一声落在地上。
直吓的车夫心有余悸地破口大骂。
好似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周嫂直挺挺地挡在马车前,呆呆地看着车夫。
气喘吁吁冲出来的苗太太一把抓住周嫂将她拽到旁边,一边回头跟车夫道歉,她拉了周嫂心有余悸地劝道,“……三奶奶都说了,这是尤六子有意报复,即便福哥儿在客栈,他们也会想办法掠了去,不赖你。”推推搡搡地往回走,“你这是何苦呢……福哥儿生死不知,三奶奶本就焦头烂额,你若再有个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