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风不同于他仙风道骨的父王狄言墨,为了秦天云将军不惜赔上绿言的繁荣和子民的性命,一切尘埃落定后还不愿拖累哀乐国,那是狄言墨的做法。而他狄风如果凭着向元亦示好,就能让绿言在强盛的路上走得更顺畅些,他倒是来者不拒。
“狄言墨老王者虽大义,却未必能让绿言一直昌盛,你这性子倒适合。”萧智看着狄风,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样的光景才该是绿言的归宿,也不枉亿年前老王者和那些死去臣民的大义。
“谢圣手。”他不如父王仙风道骨,可这也不是他所追求的,萧智的夸赞虽听起来像是嘲讽,却实在是肺腑之言,萧智的好意,狄风自然明白。
“只是我不明白,你当初替卿空解围之时,她或许只会是往生的王后,以复央的性子,你就算卖了卿空人情,复央也不会在王权上对绿言有任何优待。你虽是个由着自己性子的王者,但绿言向来在天际不会偏袒谁,正因为绿言洞悉各国奇事,所以在众神明面前则会更加注意,以免神明多加猜测,随着绿言国的有心交好而攀附,此中道理,你不会不遵守!”
萧智对此事一直困惑,狄风当日一心想杀元亦,自然不会早早地在往生就铺好了卿空这条线,难道,“你是能预测到卿空成为哀乐王后,才在往生故意替她解围?你是早早地替自己铺好了这条捷径么?”
王者之道,就算真的如此,萧智也不会觉得奇怪。
狄风笑道:“圣手果然爱开玩笑,我当日在盘旋殿前只为她和复央的感情,只为她替我绿言说上的几句公道话罢了!”那娇媚的模样说的倒也坦诚。
狄风继续道:“作为绿言王者虽有预测的本领,但事关我绿言国之根本,算算几日之内发生的小事也就算了,像哀乐立后,天际之谴这种大事如果真被我预测到,想必我的修为也要耗尽大半。这亏本只为好奇心的买卖实在不是我狄风会做的事!”
“所以你真的只是觉得与姑娘性情相投,才愿意这一番辛苦的?”萧智自然不必怀疑狄风话中真假,他若真要骗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何必推心置腹说这些话呢。
“倒也不全是。”
“哦?”
“如果说当日在盘旋殿前,宫主替我绿言仗义说的那几句话让我心里舒坦,再加上她一番好意让圣手告知我真相,便就让我甘心替哀乐解围,并依附哀乐?作为王者。我倒也不是这么简单之人。”狄风这番话倒是不假,王权之上,即使如绿言这样的小国,也不会有轻而易举的性情相投。
“那是因为什么才让你在如今局势还未明朗之前,就能这么坚决地选择哀乐?”如今局势,狄风既然没有预测将来,那他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往生和哀乐互不耽搁,而不是这么早的就表明立场。
“圣手真的想知道,不怕我说的直接?”此刻笑着的狄风更显邪魅。却依旧不招人讨厌。
萧智点了点头,这天际亿年他还有什么没见过?
“圣手在宫主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难道不觉得,宫主比起复央和元亦,更像一统天际的王者?那些权谋和仁义,即使不用预测,也能看得出来!”狄风说的字字清晰,虽叙述平淡,但萧智此时心中早已震撼不已。
卿空在萧智心里,虽聪慧。他却远没想到她的权谋心计;她一直被心结所困,为了复央宁愿丢了性命;她从来都不屑王权之争,但不代表她没有这样的实力。而她对边界将士的体恤,对绿言大义的不忍。和如今对天际失衡的敏锐,他都不过以为那是医者仁心。
而如今狄风的提醒就像酒后的一坛冷水,直接从他头顶浇灌而下,让他第一次清晰地看见,那一直被复央情谊所困的女子,其实有着这般连两大强国王者都没有的胸襟胆魄和谋略。
更何况。现在的她还依旧是身居后宫的神明!
“此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想必你也不难看出,姑娘并没有这番心思。”萧智冷静后对狄风说道。
狄风相比而言就轻松的多,“圣手不必这么紧张,如今早就不是亿年前了,我绿言国力早已衰落不堪,如今我愿与哀乐交好,各小国都未必会将我放在眼里,更别说以绿言的决策做参考而选择依附对象,从而改变天际如今的格局。这是父王手下的绿言才有的光景,我如今的动作根本就不会有谁放在眼里。而对于宫主,此间不过是我和圣手的闲聊罢了,这天际,又有谁会当真?”
“绿言能够重新崛起,那不过是早晚的事。但愿到了那日,这些也只不过是你我之间的闲聊,那样的话,姑娘或许就能一直过她的清静日子了。”
“清静?那就看复央想不想给她这番清静了!”
悬崖顶上,宏烟等人已赶到林子深处,可那里只有一滩雪水,哪里还有什么冰墙!
“不可能,冰封术怎么会有其他办法可解!”宏烟的红色将军袍加上她此时的怒气,让其他六人都不敢言语。
冰封术构建本就十分复杂,再加上构建者的千差万别,唯有构建者能解。宏烟也是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用它来对付元亦的,可现在竟在短时间内就被融化成了雪水,而且这悬崖顶内依旧没有神明把守,也就是说,元亦一定是安然无恙地被救了出去,否则,卿空和哀乐臣民不会这么任由他们在悬崖顶上来去。
宏烟一怒之下将密林深处内多个大树都打倒在地,一时其他六人匆忙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