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复央正冲她走来,那模样,她只会对复恒和复央如此。
那日生辰,她被百年囚禁,心性由此大变,复央后来登基为王,复恒彻底的消失在天际,这副画里,有她最后纯粹的快乐,即便后来复央接回她,即便她和复央之间的感情再无变化,她也终究不是当年的复卿空了。
“宫主……”婆婆想过无数种卿空看到这副画的神情,可如今这般淡漠的模样还是出乎意料,这些时日她的心里有多少百转千回,才能从当初的一脸笑容变为如今冷静淡漠的模样。
这画像前的她此刻心里怎会平静如水,可是她再也不是受复恒庇护的孩子,复央也不能全然顾着她,所以这副疏离的模样是她护着自己的铠甲。
只是这厚厚的铠甲里,有多少她已经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画像?”卿空却只淡淡问道。
“这画像……这画像是将军700多年前绘制的,我……我……容颜如此绝世的女子,即便是天际也不多见,所以我便私藏了起来,将军视它为珍宝,可是那700多年他忙着征战守卫边界,回这将军府的时间是少之又少,所以这画像才会在我的寝室内。”婆婆吞吞吐吐的模样恐怕是因为偷拿了慕诀的画,怕他怪罪,700多年前?那一地的千颜花地里,向她走来的复央身后的确跟着一个少年,样子也很是好看。
所以悬崖顶慕诀的一番倾心倾述不是心血来潮,而也是700多年的想念。
所以他救她出四方牢笼,在700多年前就已经注定。就像时间再长,复央也会下令带她回往生一样。
“婆婆这般害怕神明靠近你的院子,连仆人也很少出入,就是为了这样一幅画么?”狄风灵物探得的气息想必就是这幅画,而婆婆一直想要隐瞒的并不是什么勾结袭照国之事,而仅仅只是这幅慕诀珍重的画卷。可正因为他用性命征战换取的是画中神明真实的自由,竟连自己珍重之物都不能保存。若让慕诀得知,想必他会怪罪婆婆,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探测将军府的地图,处心积虑的要来婆婆的院落一探究竟,而婆婆一再配合,并不是藏着什么惊天的勾结秘密,只是一次乌龙事件而已!
“是!我怕将军怪罪,但又怕将军看不清身份!”卿空如今已是哀乐王后,即便慕诀再倾心,也终不可得,婆婆看着他长大,自然不希望他自毁前程。
“既然如此,婆婆何不将此画一毁了之!若是没了这张画,今日婆婆又何以会受到这般委屈!”
“宫主绝非绝情的神明,自然明白,即便画能一毁了之,可将军心里的记忆谁也抹不去,与其如此,不如老奴替他守着!受点委屈又如何?比起将军这些年所受的煎熬,老奴这点委屈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勾结袭照国之事越是重大,宫主越不可能草草了之,以宫主的心性,自然不会冤枉了老奴,让老奴平白受委屈!”婆婆说的笃定。
“婆婆凭画像对我有几分熟悉也是自然,就着慕诀的关系多有了解也是可能,只是仅凭画像,婆婆怎知我定不会冤枉你,我的心性?想必在这往生,能跟婆婆说我些好话的神明并不多!”婆婆的信任让卿空有些恍惚,700多年前,连复央都下旨往生不能再谈论她,700多年后,复央执意立她为后,天际之谴也因她而来,往生臣民对她的评价,想必绝非婆婆这般信任仁慈!
“将军能如此痴心以对的女子,怎会是个狠毒心肠的神明?能让央王念念不忘,亦王在两国战帖已下的情况下还是力助往生的神明,又怎会是闲言碎语中的模样!”婆婆的信任如旧,所以将军府外她仅凭容颜便识得卿空,接下来故意帮着他们也是因为这份信任。
“婆婆帮我,仅是因为将军么?仅是因为这幅画像么?婆婆看我的样子,明明就像看到故人一般!”将军府的大殿,慕诀如此问她时,她也并没有否认,况且婆婆看向卿空的模样,绝不是这么简单,这也是卿空非来这院落的另一个原因。就如狄风所说,无论是千颜,还是天际之谴,又或者是还愿石,仿佛一切都是围绕着她而来,婆婆在天际活了亿年,认识的故人中有和卿空相关联的也没什么奇怪。
更何况她虽深受复恒宠爱,却不是往生王室血脉,是不是她的亲生爹娘的身份能让她知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天际千年,她从未想过要去找寻身世之谜,以前是因为复恒就是她的爹爹,给了她所有荣华宠爱,如今这桩桩件件似乎都和她与生俱来的身份有关,眼下往生将士受难,往生深陷内忧外患之中,若她的身份之谜真的能解开这些疑团,倒真的可以如狄风所说,探个究竟。
天际千年,她第一次真切的动了这个念头。或许在这探寻的过程中,她也能找到关于复恒消失的蛛丝马迹。
找到爹爹?这个念头一旦在脑中出现,她便不由得开心了起来。
“宫主的确长得和我一位故人相似!只是故人已逝,况且故人曾有些交代,望宫主见谅,老奴不便多说。”
“婆婆,你那故人可有孩子?”那急切的模样不同于平日里的淡漠,却也并不浓重,虽血浓于水,她却由复恒抚养长大,更何况,以复恒对她的宠爱,只会比亲生爹娘更甚。
“宫主容颜倾世,我那故人倒非宫主这般容颜,只是那眉眼调皮的模样很是相似。那故人在山水灵气中长大,并非天际族人,宫主身份尊贵,即便她有孩子,也不会像宫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