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儿!”语妃看着颓然坐地的复央叫道,口气里完全没了平时的严厉,她知道复卿空在他心里的位置,即便她再容不下复卿空,700多年前也依旧留了她一条性命。
虽说留着她后患无穷,复央也因此遭受着天际之谴,可她毕竟是因为救复央才丧命的,更何况数百根天雷针,若不是真心对复央,又岂能有这般意志。
只是复央绝对不能和复卿空在一起。
“央儿,你父王还没有消息,现在盘旋殿外几千名将士正整装待发,你体内的天雷针现在有多少?”
“母后……”复央抬起头看向语妃的眼睛无奈又失神,他只想等复恒回来的消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他现在体内并没有天雷针,只是卿空在他怀里不再醒来的样子,却比天雷针还让他痛苦不堪。
如果不是交付王权的消息,他不想任何神明打扰他,千年来他欠卿空的太多,无法偿还远比想念还要残忍决绝。
语妃将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也罢,再给复央一点时间,此刻再多的道理他也听不进去,盘旋殿中的事自有她替他打理,找寻复恒的时间也自有她替他争取,他只要一心对付这天雷针即可。其实这700多年,她从未停止过寻找复恒,所以她知道,复恒不会回来了,她所有的搜寻不过是让复央撑过接下来的时间。
她不会让复央死的,这是她的孩子,她就算用尽往生的将士偿命,她都会想尽所有办法救他,亿年前她虽没有亲眼见证那一场天际之谴,可死伤有多惨重她自然也有听说,可她不管,即使是天际浩劫,即使没有神明能反抗能违背,即使结果早就注定,可复央是她的孩子,她就不能让他死!
“母后,挑选将士中神术最强的到往生池。”复央对已经要离去的语妃背影说道。语妃回头看了看复央,再看看他怀里早就奄奄一息的卿空,一言不发地往盘旋宫殿走去。
不到片刻,往生池边就集结了数十名将士,慕诀看向那一张张视死如归的脸,个个都是往生万里挑一的神术好手,语妃当然知道复央召集将士到往生池的目的,他将卿空不能苏醒的原因归结为刚刚将士的神术不够高,可即便以他央王的神术也解救不了她丝毫,这一切自欺欺人语妃都会由着复央,只要他肯活下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会替自己的孩子拖延。
“央王,宫主苦心承受天雷针的痛苦,就是不想看到将士们再受到牵连!还望央王三思!”慕诀赶在复央动手之前跪倒在地,他也想卿空安然无恙,他也想她清浅微笑地说一声:慕诀将军。可她承受数百根天雷针的痛苦,她宁愿牺牲性命也要救的是复央,也是这千名将士。她深知往生若能逃过天际之谴,接下来将士的神术和忠心决定了往生今后的存亡,即使她恨他恨到心结难解,但最终还是要帮他守住这王权。
卿空想做的,慕诀一定替她完成,即使是在央王的命令之下。
复央却直接挥手冲着慕诀就是一击,而后将其中一名将士拉到自己面前,可将士的手放在卿空的袖袍上,天雷针依旧没有反应。
数十名将士一一试过,却没有任何将士可以救他的复卿空,他体内的神力依旧恢复着,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她。
“王,臣来试试!虽然臣被涤泪所伤,神力大损,可只要能救宫主,臣在所不辞!”这数十名将士神术虽然都不及慕诀,可眼下他受了重伤,想替卿空受上天雷针都未必能起到作用,可就算赔上他这条性命,他都在所不惜,怕只怕他和这些将士们一样,天雷针依旧牢牢地吸附在卿空体内。
“将军,卿空姑娘怎么了?”数十名将士中有一个长满络腮胡的神明小声问道。央王将他们召集在往生池边,将手放在卿空的袖袍上,卿空姑娘惨白的脸色了无生机,蓝色浓稠的血液沾满了央王的王袍,央王向来脸色淡漠,此刻却无比沉痛,将士们自然不敢问。
看慕诀将军开口了,这络腮胡的将士终于忍不住问道,虽然这有所逾越,可这边界的将士很多都受到过卿空的救治,眼下卿空姑娘有难,他们如何能坐视不理,但凡能帮上一点忙,他们也该尽心尽力!
“卿空姑娘?”复央抬头看向慕诀道。
“王息怒!宫主名讳自然不是我等能叫的,只是宫主在边界和将士们都以名字相称,将士们并不知道宫主身份,并不是有意冒犯!还望王宽恕!”慕诀立刻解释道。
“是啊,她一向不在乎这些称呼。”她最在乎的王后之位,他却给不了。远在边界的隐姓埋名也是拜他所赐。
看复央不再说话,慕诀回答那络腮胡将士道:“宫主体内有上百根天雷针,必须吸附出来,否则……否则性命堪忧。只是天雷针威力无穷,寻常神明一根已是极限,就算你们神术深厚,恐怕也过不了三根就丧了命……”
不等慕诀说完,络腮胡便直接跪倒在地,而后剩下的数十名将士皆是如此,络腮胡领头道:“求王成全!臣等愿意一起拼命一试!只要宫主能活,臣等万死不辞!”
其他将士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却和络腮胡惊人的一致。
“就算明知是死,也要救复卿空!”复央虽惊讶,但问话时语气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静淡漠。
数十名将士叩首的声音在常年安静的往生池边显得壮烈又决绝,他们虽都无言,可救卿空的心却再坚定不过。
她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