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跨入绿言国门,身后的藤蔓屏障便像一道门般关了起来。每走几步,身后枝叶摩挲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而后又是一道道藤蔓屏障交错关合。
祈公主心下害怕,不由拉紧了青禾,青禾则拍了拍祈公主,示意她没事。虽然她俩平时闹个不停,可是关键时刻,小花妖和她的情谊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萧智在最前面领路,昔渊则在最末尾善后,这个时候,祈公主在心里觉得,好在带上昔渊,不然此时身后空无一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啊!”昔渊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特别幸灾乐祸地冲祈公主做了个鬼脸,祈公主当下扼杀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百步过后,他们眼前的绿言国比起萧条的国门,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
各种叫不出的颜色编织出了绚烂夺目的植物王国,枝叶仿佛都是透明的,能够清晰地看到脉络流动的模样,交错攀藤的枝蔓有些圈成了湖泊,湖水因为斑斓的植物色彩倒映出了光怪陆离的又一世界,有鱼儿忽而跃出湖面,将湖水洒在枝叶上,有光透进来,晶莹明亮。
两边是直耸进云天的参差大树,根系错综复杂,树皮的粗糙带来的悠远感让人心生崇敬。青禾是千颜幻化而来,在神花中她的辈分也算不低,可眼前王国内的这些枝叶繁花大都比她年代久远,青禾忍不住地心生惧怕之意。
这是一个比哀乐悬崖顶还要幽深长久的所在,植物构建的庞大支架让这个即使神明稀少的国度依旧保留着无与伦比的灵性。
亿年前,近乎整个国度的摧毁泯灭,却硬是挺过了漫长岁月;周遭小国数量也不算少,凭着微薄国力却也无声无息的相安无事,果然是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国度,萧智觉得这一趟,一定不虚此行。可惜了,这番奇特梦幻的场景,卿空竟未能亲眼所见。
“闯我绿言国。所为何事?”此来的四人面前,枝叶慢慢褪去,藤蔓攀爬消失,露出的是一座繁华不再。但依旧保留完整的宫殿。说话的男子生的俊美妖媚,狭长的眼睛配上那一袭绿色华袍,尽显邪魅之气,却让人看着舒服,正是狄风。
“有劳绿言国王亲自来迎。我神医圣手萧智,想来这里和王叙上一叙!”萧智的声音透过光怪陆离的枝叶藤蔓显得空旷有力。
狄风的笑声肆意狂妄,“我当然要亲自来迎,我这绿言国除了这些宝贝也没几个神明了!”他停留在宫殿顶端,随意倚靠在一根攀腾而来的树枝上,惬意随性。他低头看着那些植物的模样竟有几分慈爱。
而他看向萧智四人的眼神,除了王者的威严之外,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神医圣手?天际无人能敌的医术和施毒之术,是我狄风慢待了。想必圣手游历恰好路过此地。只是,有这小花妖的地方怎会没有卿空宫主?”他看向青禾,在他眼里,她是天际神花千颜。宠物在的地方,主人怎么没来?
“我正是受卿空姑娘所托。”萧智替青禾回答道。
“哦?”他突然飞至他们身边,有香气迎面而来,很是清新。青禾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狄风身上有她惧怕的奇怪气场。
受卿空所托,那想必和悬崖顶他故意设下的陷阱有关,看向萧智四人。怎么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看来他没猜错,在绿言和哀乐之间,卿空还是帮了他一把。哀乐和绿言国力悬殊。即使绿言有的是各种奇怪的法子应付,可是毕竟没几成胜算,盘旋殿前,他倒没看错这个面色淡漠实则善良的宫主。
萧智他们脚下的藤蔓突然将他们尽数托起,然后稳稳地使他们坐在了藤蔓攀结的椅子上,面前是一个形状不规则但四平八稳的原木桌。
七彩枝叶幻化的茶具一应俱全。狄风特有的邪魅笑容又爬上了嘴角,“说吧,卿空宫主让你跟我叙什么?”
“除了卿空姑娘的嘱托,我和绿言国的狄言墨老王者也颇有渊源,来跟他的孩子聊上几句也是应该的。”萧智看向狄风,邪魅王者的脸上果然没了玩世不恭,而多了几分沉稳。
“父王?神医圣手跟父王相识?”
“何止相识,亿年前他下令绿言国臣民为秦天云将军吸附天雷针时,我就在他身边。”狄言墨跟狄风完全不同,长得仙风道骨,正气凛然。对天际之事近乎是无所不晓,无事不通,更能推算出今后之事,当日狄风在盘旋殿前说的那句:得千颜者可得天下。想必正是出自狄言墨之口。
狄风皱着眉头看着萧智没有说话,神医圣手萧智名声在外,又不臣属任何国度,实在没有必要编什么谎话来骗他。
“以绿言的消息脉络,对于天际之谴的事,想必我不多说,王都清楚。数百根天雷针除了神明吸附,并无其他解决之法,即便是吸附之法也是为了拖延性命,无法根除。亿年前,秦天云将军的盛名,绿言国的记载不会比我这个老头知道的少,狄言墨老王者的绿言国,臣民大义,宁愿牺牲整个国度,也要救秦天云将军与水火……”
绿言国大义,狄风自然没有半分怀疑,他们一生与植物自然为伴,通晓天际之事,所以豁达不与谁争。
只是,“圣手自然没有骗我的道理,但有两件事,我觉得圣手有偏向哀乐之嫌。第一,我父王风骨,想必圣手当年亲眼所见,而我的年纪绝没有亿年之长,父王若死于天际之谴,我又从何而来?第二,秦天云将军的声名,我绿言自然有记载,但哀乐和绿言相距甚远,亿年来也并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