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说的不错。”经过陈汤这么一说,常惠觉得这样看好多了,很多发生在匈奴的蹊跷记载也能说的通了。
“这幅图还是博望侯从匈奴回来时画的,如今时过境迁,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我曾让不少去过匈奴使节看过这幅地图,只可惜他们也都查不出谬误之处,你只到过浚浚山一次,怎么就知道这么多细节。”
“我从小就喜欢游荡,去过很多地方,见过无数山山水水,对路途有天生的敏觉,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常惠又仔细大量下陈汤,郑吉在他面前没少夸这个陈汤,现在常惠也觉得这个小子有些些不同寻常。
“既然你去过西域,应该了解西域的地理,我这里有西域的地图,你能不能也把其中的谬误之处校正出来。”
“长罗侯有令,汤自当遵从。”
属官取来了西域的地图,陈汤看了一会儿,就滔滔不绝地讲解起图中的错误,画的模糊不详尽之处都被陈汤悉数指出来。常惠在西域纵横了多年,当然清楚地图的错误,只是他忙着在西域东征西讨,又不擅长画图,所以也一直没有改动,经陈汤这么一说,常惠连连点头,觉得他说的都很合情合理。
“长罗侯,这地图谬误太多,且十分粗略,不如给我些时日,我重新画一份。”陈汤请命道。
“好,若你画的好,我可以请求陛下藏于麒麟阁中。”
麒麟阁是汉朝的藏书室,历朝历代的书简,全天下的地图都藏在麒麟阁中,若陈汤的地图能被麒麟阁收用绝对是莫大的荣耀。
常惠上书的奏折很快被批下来,陈汤如愿以偿当上了九译令。
过了月余,常惠把陈汤叫来,板着脸问道:“你的地图画的如何了?”
陈汤皱眉道:“西域广阔,地势又极为复杂,并非旬月能完成之功,还请长罗侯多等些时日。”
常惠呵呵笑道:“我倒是不急,就是替你急,你要是把地图画好,恐怕千石大吏都不在话下了。”
常惠的言谈举止和冯夫人差不多,都是平和亲切中又让人不得不尊重。
“千石大吏。”陈汤捉摸着,平静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波澜。
“呵呵,先不要忙着画图,都说你箭术不错,空口无凭,走,咱们去校场比试比试。”
常惠带着陈汤进入了皇家校场,这个校场紧靠着射声校尉部,是为射声校尉手下弓箭手训练用的场地,平时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进入。
陈汤打量着这个校场,真是宽敞广阔,大气磅礴,不知要比山阳郡的校场要强多少。
常惠先射了一箭,直中靶心,常惠与匈奴人西域人纠缠多年,一身过硬的本领,绝不比陈汤差。
“长罗侯这一箭射的甚是精准,只是”陈汤欲言又忍。
“只是什么,你只管说。”常惠正色道。
“只是,您这一箭力道还不够。”陈汤道。
“好,你竟敢这样指责我,我倒要看看你的力道如何。”常惠怒着把弓扔给了陈汤。
陈汤接过弓看了看,以黑漆涂之,上面刻着饕餮的图纹,手感也十分舒适,当真是一把好弓。
陈汤搭弓一箭射去,只听尖利的破风声,也是直中靶心。
一旁的常惠侯早已看出,陈汤这一箭速度快,足够准,狠狠地扎在箭靶上,力道足够大。看来陈汤并非只是吹吹,确实有几分本事。
“哈哈,你这一箭确实很有力道,看来是我老啦。”常惠叹口气,他的确老了,在匈奴耽误了十九年,回到汉朝后又在西域长路上往返迂回多年,头发由乌黑变得鹤白,脸上的皱纹也平添了许多。
常惠时怒时喜,倒让陈汤摸不透,只是在心中多了几分敬畏。
陈汤拱手行礼道:“营平侯后将军年逾七十仍能上阵杀敌,威震西羌,可见您还不老,仍能继续为国建立功勋。”
“行了,少说些恭维的话,你再射几箭,让我看看。”常惠自然知道营平侯赵充国,那真是老当益壮的将军,恩威并施,把反叛的西羌收拾的服服帖帖。可是,那也只是赵充国,像他这样在匈奴西域大漠风沙侵蚀早已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恐怕连七十都活不到。
常惠指到哪里,陈汤的箭就精准无误地射到哪里,一阵功夫下来,箭篓里的箭已经全部射光了。
“你的箭术比我当年还要强上几分,有养由基百步外穿杨之功,在这泱泱大汉朝恐怕也难寻对手了。”常惠夸奖道。
“属下不敢,属下遇到过比我强的人,自叹不如。”
“噢?这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论力道,论精准绝对不输给属下,更重要的是,他们能一次射出双箭。”
“双箭”常惠惊道。
“怎么,难道您也认识这样的人。”陈汤道。
“以前的确认识一个,不过后来”常惠脸上略过惋惜,道:“好了,只顾着和你闲聊,差点忘了说要紧的事儿忘了。”
“您今天还有要紧的事情要交代?”陈汤疑问道。
“哼,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当我真的陪你来比箭来了。”常惠呵斥道。
陈汤默然不语,等着常惠开口。
“听说过苏武苏将军吗?”常惠道。
“当然听过,苏将军出使匈奴,被匈奴扣留了十九年不降,不辱使命成功归汉,如今一是妇孺皆知。”陈汤想起什么,道:“当年您也一起随苏将军被匈奴困了很多年吧。”
常惠叹气道:“当年上官桀谋反,苏将军的儿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