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君房,难道是你”张敞惊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得张兄你还认得我。”天使缓缓答道。
原来这天使名叫石显,字君房,和张敞是老相识。
“快,里面请坐。”张敞挪了挪屁股,在席子上让出个位置,石显跪坐在上面。
“主君,茶煎好了。”张府下人在门外请示道。
“快端上来。”
“章丘一别,再没有得到你的消息,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你已经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了。”张敞笑道。
“多亏张兄帮忙,要不是张兄的资助,恐怕我和姐姐早就死在去长安的路上了。”
石显道。
“诶,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呵呵。”张敞笑道。
“重回故地,勾起往事,难免心生凄凉。”石显叹道。
“关于当年那桩案子的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君房能否为我复述一遍。”张敞道。
“如今,这些陈年旧事也只能说给张兄听了。”石显叹了口气,开始讲述:
在我年幼时,我父亲便撒手人寰,留下我和母亲还有姐姐,我们石家人丁不旺,我的几位大伯随大军出征匈奴,战死在疆场上。无奈之下,我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回到了娘家过日子。没过几年,母亲也因病去世了,临终之前,把我和姐姐交给了舅舅照顾。
舅舅是章丘当地的大儒,门下有众多的弟子,我从舅舅那里学会了读书写字,知晓了儒家典籍。渐渐,我已到了弱冠之年,应该娶妻生子,独自成家立户,所以我想要要回我的七十亩农田以养家糊口,可是舅舅却借养育我和姐姐之名拒不归还,我退而求次,想要拿回五十亩土地,另外二十亩送与舅舅,但是舅舅仍然不肯,只同意给我十亩土地,十亩土地,去除税赋,连养活我自己都不足矣,舅舅家里殷实富庶,没想到如此吝啬不尽人情,一怒之下,我将舅舅告到章丘县府,没想到,县府廷掾得知我状告舅舅,便治我不敬罪,加上诬告罪,承受了二百笞刑。
我回到家中才直,原来舅舅早就把我和姐姐的地契移花接木转到了自己的名下,虽然我气不过,明明就是舅舅有错,我去告发舅舅还要受刑罚,但是还要忍气吞声。
从那以后舅舅待我和姐姐越来越差,几次要把我们赶出家门,幸好表哥的劝阻才得以作罢。我也从此很少回家。
一次,我从外面回来,听到了屋子里有叫喊声,听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姐姐的房间,我赶紧跑过去推门而入,竟然发现舅舅正要玷污姐姐,我上前一下把他推翻在地,怒斥道:“你身为长辈,又是名家大儒,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有违天理之事,简直令人发指,我要去官府告发你。”
没想到舅舅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说道:“怎么你个小兔崽子还想告我,你有什么证据吗,难道还想再犯一次诬告罪加不敬罪。”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那时我年轻气盛,过去种种仇恨顿时浮现在眼前,控制不住自己,揪起舅舅的衣领,拔出他身上的佩剑,一剑刺死了他。
我被表哥告到了县府,廷掾认定我犯了恶逆罪,判处我腰斩,弃市。县令重新审阅案子,觉得事出有因,,不应由我承担全部罪责,改判为殊死,秋后处决。
姐姐得知我要被处死,跑到三个伯伯家中,哀求我的伯母还有我的哥哥请求他们出钱救我一命,可怜我石家世代为农,根本凑不出赎我一命的钱财,幸好我二伯家里的大哥新任亭长,他从乡邻里借到了一笔财物。我因此得以处腐刑,逃过一死。
然而,出狱后,我的表哥并不放过我们,而且我已是个废人,留在章丘无用,不如去长安碰碰运气,也可以避避风头,所以我带着姐姐远走长安,路上,是张兄你资助的盘缠,我们才得以捱到长安城。
“还真是让人慨叹啊。”张敞听完了石显的叙述,长叹一声。
“不知君房现在在宫中是何官职。”
“中书仆射。”
“哎呦,君房竟如此了得,中书仆射也算是宦官之首了吧。”张敞惊道。
“张兄身为朝廷臣子却不知朝廷官制,中书仆射之上还有中书令。”石显略显责备地说。
“怪我长年作为地方小官,不懂朝中官制规矩。君房这么多年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到了长安之后,我有幸结识了一位游侠,此人豪爽仗义,收留了我几个月,帮助把我安排进宫,还帮我把姐姐嫁了出去。”石显道。
“君房幸得贵人相助,真是可喜可贺。想必在宫中也有贵人相助,才一路飞黄腾达的吧。”张敞道。
“张兄以为,陛下让我这个中书仆射,千里迢迢跑来给你送圣旨,你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没,没有。”张敞惊道。
“那张兄可知道,明明陛下已经登基六年,为什么在圣旨的开头,要写上初登皇位呢?”石显继续问道。
“不,不知。”
“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为什么。”石显淡淡道。
“张兄虽然远离朝廷,但不可能不知道霍光霍将军吧。”
“鄙人虽见识浅薄,但是霍光霍将军乃天下皆知啊。”权臣霍光,竟然能行废立皇帝之事,在一月之内废掉了昌邑王刘贺,说起来,这瑕丘县府,以前就是受昌邑王府官制之内。”
“霍光既然能废了刘贺,自然也能废了当今皇上。陛下自从即位以来,小心翼翼,为了让霍光放松警惕,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