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经过的跋涉后,陈汤终于赶到了都尉治所单父。不同于瑕丘,单父是重兵之地,城墙修筑的非常高大,竟有近两丈高。分为外城和内城,门口有重兵把守,城墙上不断有兵士巡逻。俨然一副战时的模样。
士兵腰间插着长剑,全都穿着统一的皮甲,这些让陈汤很兴奋,好像建功杀敌,封妻荫子的功业就在眼前。
各县来的壮丁被打乱次序重新分好了卧榻,主要是防止同县人在一起拉帮结伙。陈汤和九个个壮汉分在一个营房中。每个卧室都是十人,正好组成一个最小的编制,一个什长和两个伍长。
什长和伍长并不能算军中正式的官职,也没有俸禄可领。
正式的军制是
五人为一伍,设伍长
十人为一什,设什长
五十为一屯,设屯长,(又称队率,不过有的队率统领一百人)
百人为一队,设伯长,又称百夫长。
五百为一曲,设军侯,
曲上有部,又称为校,人数不定,一般为几千人,汉代设校尉,汉武帝在北军设屯兵八校尉,分掌中央军队。分别是长水校尉、屯骑校尉、越骑校尉、步兵校尉、射声校尉、中垒校尉、胡骑校尉、虎贲校尉。都尉为地方军队长官之职,其职堪比校尉,都是比两千石的大官。
同一屯中人坐在一起吃饭,饭菜很简单,就是从山上挖来的一些野菜掺上些稻米熬成粥喝。
有一个人叫阳胜,这人从昌邑而来,能讲雅言,而且见多识广,特别会讲故事,吃饭间就给大家讲起昌邑王的故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众兵士都是大老粗,字都不识,也没什么见识,把他围起来认认真真地听他讲。
陈汤对于这些事情,早就知道,自然美多大兴趣,况且他心中放不下老父母还有韩莺,内心如乱麻一般,更没兴趣凑过去听,只是自顾自地喝粥。
“哎,兄弟,你看那人讲的多精彩啊,那个昌邑王真是个贪婪好色之徒,要不然怎么才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就被废了呢。”陈汤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记得眼前这个人自我介绍过叫赵益。
“都是霍将军废帝的托词,其中真假,又有谁知道。”陈汤随口道。
“哎,兄弟原来你也了解这事啊,快来和大伙说说。”赵益扯开嗓子道:“我们营房中有兄弟不同意你的看法,大家来听他说说。”没想到这赵益是个大嗓门,早知附和他一句好了,陈汤心里悔道。
“我也只是猜测昌邑王干不了那么多坏事,没啥好说的,大家还是听这位兄台说吧。”陈汤一是没兴趣给这帮人辩驳,二是怕扫了阳胜的兴。其实昌邑王若是个贪淫好色无耻之徒,那么山阳郡还是昌邑国的时候,平民百姓能过得这么舒坦,昌邑王充其量也就是个志大才疏的脑残罢了。
“所有人都起来,排好队依次去库房领取甲胄兵器。”屯长大声命令道,这屯长姓郑,是个老卒了,听阳胜刚才说是都尉许嘉的亲卫兵,暂代屯长之职管理训练新兵。
众兵士依次取走兵器甲胄,不过是一副皮甲,一双布履,还有一把长刀。阳胜小声道:“你们不要小看了这身装备,要是在县府服役,根本穿不起这身行头,也只有这都尉治所,才能用上这么精良的皮甲,还有这刀,叫环首刀,砍人利器,当年卫青霍去病将军的军队就是用这个把匈奴杀的丢盔卸甲,逃到了几千里之外,再也不敢侵犯汉界。”
不得不承认,阳胜口中的很多东西是在竹简上看不到的,这一点,陈汤也觉得佩服。
新兵服役,前几日的训练内容十分单调,只是身穿甲胄徒步翻越军营前的一座山丘。这是种训练士兵体质最直接和最有效的办法,对于陈汤来说,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他经常往返于瑕丘县城和长兴里,来回路程近二百里,早就锻造了超于常人的耐力。看看身边的赵益,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晚上,一干人端着饭碗围在一起喝着羹汤。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大家在家乡时都有什么有意的事情,不妨说出来给大家解解闷。”阳胜想活跃下气氛。
“在家就和阿翁耕田,在家娶个妻生个孩,还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一士兵憨憨地答道。
“你家不是住在成武吗,那里以前可是卫国故城啊,齐桓公大义救卫所营建,旧城可还在吗。”阳胜问道。
“唉,我就一个粗人,真不知道什么卫国什么城,再说卫国离现在几百年了,这些年战乱过来,什么城也都变成了一抔黄土,说不定俺家耕的田就是以年的王宫呢。”他浓重的口音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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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附近倒是有一片大泽,唤作大野泽,俺小时候倒是常常去那里摸鱼。不过这几年,黄河经常决口,改道,田都被淹了,颗粒无收,官府免去了我们的赋税,开仓发粮,才勉强停了过来。”赵益道。
“你家是住在巨野吧,那大野泽确实是山阳郡第一大泽,风景秀丽,就是河水经常泛滥,大禹王曾在这里治水,河水安定了几百年,可惜啊,如今大禹王不再啊。”
“陈汤,你别只顾喝汤,也和大家说说你家。”见一屯中几乎每个人都说过了家乡,只有陈汤依然一言不发。赵益劝道。
“我是瑕丘人氏,瑕丘无山无水,更无古迹可凭吊,倒是没啥好说的。在家时候就喜欢往赌场跑,有时候能赢,有时候家底都输光了,为了这没少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