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父,陈汤才知道回乡的这些天山阳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守张敞因为治理山阳郡有方,被皇帝任命为胶东相,胶东国是孝景帝儿子刘寄的封地,因为他的曾孙刘音年幼被立为王,少不更事,由他的母亲王氏代理政务,王氏把胶东治理的一塌糊涂,百姓饥苦,盗贼横行,所以皇帝让张敞出任胶东相国,一方面治理胶东,一方面教育幼王。
张敞为人十分谨慎,治政严厉,所谓律人必先律己,因此张敞也约束自己的亲戚不犯罪,所以张敞在任时阎勇还有所顾虑,不敢造次,张敞一走,阎勇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新来的太守名叫温顺,阎勇凭借自己的见风使舵的本事很快取得了新太守的信任。
与此同时,山阳郡都尉也换了,许嘉被宣帝召到长安任长水校尉,以防备霍氏谋反,走的时候太过匆匆,甚至连家眷都没有一起带去。新来了一个叫王昌的都尉。
乐羊,陈汤等人,破获谋反案的功绩就这样在人事变迁中被遗忘。
这日,阳胜对陈汤道:“子公,我想求你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再去一趟地洞墓室。”阳胜道。
爰戚,北靠昌邑,南近单父,西邻成武,连接山阳郡太守治,都尉治,铁官治,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这里有一座山唤作高平山,昌邑王刘髆事实上葬在了这里,据说,工匠初在山北凿墓得白兔,以为不吉,更葬山南,凿而得金,故改名曰金乡山。
“子坚,我们来这里干嘛,这里也不是地洞的入口。”陈汤停马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在地洞中发现了八卦的秘密,就说明有八个出口,这里只是一个。”
“那你知道这是哪个出口吗?艮为山,难道是艮卦出口。”
“不不,你想想这里埋葬了谁。”
“昌邑王刘髆。”
“对啊,这里是刘髆真实的墓室,所以地卦就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确信。”陈汤道。
“我父亲告诉我的。”阳胜道。
“其实说什么凿到白兔不吉利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隐瞒在山北开凿地洞的事情。”阳胜道。
两人把马拴在了大树上,从深入高平山深处。刚走了一会儿,就看到瀑布飞溅的景象。
“按照我父亲的说法,这里就是地洞的洞口了。”阳胜道。
两人走到瀑布下面,从瀑布流淌下来的水沿着东北方向流去。
“会游泳吗?”阳胜问。
“当然。”陈汤道。
“好,我们沿着这条河逆向游过去。”阳胜道。
“逆向?这里水流这么急,逆向游恐怕有点费劲。”陈汤道。
“怕了?赵益水性最好,我本来想带赵益过来的,可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阳胜道。
“走,游过去。”陈汤下决心道。
两人艰难地逆流而上,渐渐,又进入了溶洞。
“这里也是伏流。”陈汤问道。
“恩,这里的水都是流向河水(黄河)的。”阳胜道。
两人继续游了好久,也不知游到了哪里,几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陈汤气喘吁吁地道:“我真担心我们的马丢了怎么办。”
“哈哈,这就到了,看前面。”阳胜道。
陈汤顺着阳胜的手势望去,前面有了一束光线。
“我们游出伏流了。”陈汤喜道。
出了伏流是一个小潭,潭水清澈,潭边绿树环绕,风景十分优美。
潭水是热的。陈汤跳进了潭水,道。
“父亲说这里就是离卦的位置。”阳胜道。
“离为火,怎么能在水中呢。”陈汤道。
“《尚书》曰: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我们逆流而上,这里又是热的潭水,应该是这样的意思吧。”阳胜道。
两人潜入水底,水中游特别多的小鱼,围着两人一顿亲热,弄得两人身上直痒。
到水底了,阳胜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像在单父地洞中一样的八卦标记,可是很多年过去,水底都长满了水草,上哪去找。
陈汤在水里找了半天,他扯开一把水草,在地下的石头中间发现了一块青砖,青砖上写着:机关向东五十步。
陈汤招呼阳胜过来,两人顺着青砖的指示,向东游了一会,沿途又发现了几块指路的青砖。两人顺利地在一堆水草中间找到了离卦的机关。机关的旁边是一棵树,树干在水中,而枝叶在水上,这个小潭里有不少这样的树。机关的构图和地洞里的一模一样,阳胜推动了刻有离标志的那一块青砖,顿时,一个豁口坍陷下来,水流汩汩地从豁口流下去。
“快抓紧树。”阳胜道。
两人紧紧抱住树枝,才免于被水流冲入豁口中的厄运,过了好久,谭中所有的水都流入了这个豁口,刚才美丽的小潭变成了干枯的洼地。
“这些水都灌入地洞了吗?”陈汤问道。
阳胜点点头道:“可惜这些美丽的小鱼了,它们应该适应不了没有阳光的生活,会死在地下的。”
两人在干涸的小潭中发现了几眼温泉,温热的潭水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不得不说当初建造这些机关的工匠都太聪明,也太灵巧,这里本没有小潭,是当初工匠把伏流引过来造就的。”
陈汤盯着温泉道:“地卦在哪里?”
阳胜道:“在地洞里,通过潭水的冲击触动地卦的机关。”
“触动地卦的机关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