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拍在了陈汤肩膀上,陈汤回头望,是赵益。
“伯长,不用担心,人不会在同一地方跌倒两次的。”赵益好像看出了陈汤的忧虑。
陈汤淡淡笑笑没说话。
骑马走在峡谷中,很快应试者就四散开来,各走各的。陈汤只身一人行在峡谷,不时会有冷箭从两岸的丛林中射出,幸好陈汤的听觉灵敏,稍微听到风吹草动,急忙闪躲,但还是有一箭从脖颈前飞过,陈汤看清了箭簇的尖以被磨平,但还是心怀忌惮,就算尖部磨平,要是真射到身上也会造成重伤吧,选拔斥候也是够严格了,比剑就是真刀真枪的拼命,现在还要在这里提心吊胆,弄不好就是非死即伤,怪不得没有几个人敢报名应试呢。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陈汤暂时抛却心中的阴影,加快马速奔出峡谷,这里尽是巨石险路,荆棘杂草丛生,说不准哪一簇杂草下面就隐藏着沼泽或者大坑,陈汤目不转睛地观察路况,也只能凭借经验和直觉判断所走路途的正确与否。
陈汤在马上猛的抖动了下,原来是战马踩到了滑石,一时没站稳。
陈汤调整好姿势,更加小心地观察地势。
突然,陈汤听到如雷鸣般的声音自地下传来,骑兵,陈汤的第一反应,听这声音还是不少呢,这都尉也是玩的够大的,为了选拔斥候竟然出动了这么多骑士。
陈汤不等骑兵从山谷侧面出现,催马朝马蹄震声的反方向奔去,斥候再遇到大队人马时并不是要硬拼直上,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而是要学会全身而退,以免落入敌手泄露己方军情。
陈汤听见后面嗖嗖的箭声呼啸袭来,急忙左躲右闪,幸好陈汤反应的及时,骑兵大队见陈汤以跑远就不再追击,而其他的应试者有的因为反应不及时,有被团团包围的,有被箭矢威逼脱身下马的,他们就此失去了成为斥候的机会。
逃窜的路上,陈汤遇到了同样惊惶无措的赵益,他铠甲尽失,应该是是受到了无尖箭矢的冲击所致。
“伯长,右面的骑兵就要追来了。”赵益显得十分慌张。他面色发白,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身披重创所致。
“跟着我走。”陈汤带着赵益在左面绕了两个弯,一头扎进了大山深处。
陈汤带着赵益在大山深处左绕又绕,陈汤所走的这条路是窄峻的险路,也是陈汤在情急之下发现的,骑兵无法大规模进入,所以两人还算顺利绕回允吾城下。
“伯长,你真行啊,咱们成功回来了。”赵益道。
“以后不要叫我伯长了,我不是伯长了,还像刚开始认识一样叫我陈汤,或者叫我的字子公都行,你我是兄弟,不是上下级。”陈汤道。
刚到单父都尉营的时候,尽管陈汤身为什长,赵益一口一个陈汤叫着,直到陈汤和暴敢比过射术和角抵之后,赵益算是服了陈汤,从此不称他名姓,只叫他官职,以示尊敬,当时陈汤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也欣然接受。自从经历了成武铁厂的并肩作战和都试惊马的同甘共苦后,陈汤开始反省自己对赵益的态度,他终于明白赵益同阳胜一样,都是能与自己好兄弟,如今阳胜不在,他只有这一个兄弟了。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
“伯长,不,一时叫习惯了,改不了口,粗鄙村夫不习惯称字,我就叫你陈汤好了,不叫伯长了,等以后说不定还有改口叫你都尉,将军呢。”赵益笑道。
“赵益。”陈汤正色道:“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从此不管谁富贵与否,永远不以官职,爵位相称。”
陈汤赵益成功入选斥候,斥候是个比较自由的兵种,他们负责打探消息,刺探军情,有更多自由的空间,不必像普通士卒在军营中受条条框框束缚。但是有一天,如果斥候延误了将军规定的日期回来或者没有刺探到有用的情报,将军有权对斥候论罪斩首。
斥候必须对地形地势足够熟悉,都尉安排给新斥候们一个老斥候带队,作为什长,限时三天跑遍金城郡,熟悉地理。
新任的斥候什长正是和陈汤论剑的杜约。
杜约为人较为亲和,多年为斥候的经历让他变得成熟稳重,对于河西走廊这一带的地理他是最熟悉不过来,他先是带着十余个斥候沿着湟水向西南奔去,经过了四望狭,湟狭两个狭窄险要的路口,一直走到湟水的源头,青海的一座大山,大山旁边,就是西海(青海湖)了,西海的东侧和北侧,分别有盐池和须抵池两个池水。这里水草丰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宽阔静谧的西海,鲜嫩的肥草和碧蓝的海水紧密相连,构成了人间最美的画卷。
这里放养了很多马匹,白马,黑马,枣红马,青骢马,黄骠马各种各样,马长得都很肥壮,这里最适合饲养战马了,秦人以养马起家,据说秦马就是在这里饲养的。如今大汉也在这里养马,有专门的马官看守。
这里是羌人的聚居地,汉人和羌人在这里杂居,这里的汉人多是农战并重的,和唐朝初年的府兵制差不多。
在诸羌部落中,最大的部落要数先零羌了,这是一个标准的父系氏族部落,先零就是他们父系的称号,他们部落酋长酋豪居住在大榆谷一带,在西海的东南方向,大榆谷,是汉朝的音译,羌语的意思很有可能是大禹谷,大禹是羌人的祖先,羌人是时代都尊奉大禹王。
从西海原路返回的路上,陈汤夸赞杜约剑法高超,杜约反而哈哈大笑道:“其实骑射和骑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