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使者见卫兵越聚越多,欲逃走,却被陈汤死死缠住,情急之下,他虚晃了一下,就欲奔走,才刚跑了两步,就被卫兵团团围住,卡图邪拨开卫兵,朝匈奴使者走来。
匈奴使者用匈奴语大喊一声:“辅国侯你个混蛋,误了大单于的大计。”说罢自刎而死。
紫琬帮黛伊女王整理好衣裳,从偏殿踱步走出来。
众卫兵见到黛伊女王,齐齐下拜,楼兰一场血雨腥风的政变,在陈汤的协助下终于化解。
次日,女王又设宴招待了陈汤紫琬,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她是以接待持节汉使的最高规格招待。
席间,黛伊女王神采奕奕,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陈汤止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可敢问女王陛下,匈奴使者所来为何事。”
黛伊一五一十地对陈汤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陈汤思忖道,匈奴人真是好算计,虚张声势,大军压境,逼迫汉廷调出赵充国防守边境,分散汉朝兵力。只要说服了楼兰攻打尉犁郑吉的吞田汉军,北道的郑吉大军正在车师与匈奴对峙,无法分兵救援,南道诸国随冯奉世征莎车空虚,无力共击楼兰,这样郑吉就会腹背受敌,这可是兵家大忌,恐怕是必败无疑,然后匈奴再与羌人共同发难,从南北两路同时发兵攻打河西四郡,河西四郡驻兵不多,也是腹背受敌,恐怕要沦陷于匈奴人之手,河西走廊一被切断,汉军无法从长安调兵进入西域支援郑吉,恐怕这偌大的西域,就要重回匈奴人手中,自己无意之中,粉碎了匈奴的阴谋,为汉朝立下了大功,只是自己并非汉使,又是以商贾身份而来,恐怕天大的功劳也得不到封赏了,陈汤苦笑着摇摇头。
只是西羌,西羌蠢蠢欲动,早晚会成为汉朝最大的威胁。陈汤心中陷入深深忧虑,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陈汤身为庶民,再过于忧虑又能如何。
黛伊女王留紫琬同她共居一室,紫琬饮食礼仪也与黛伊相同,俨然成了楼兰的第二女王,黛伊想要任命陈汤作为楼兰新的辅国侯,被陈汤婉拒了。
辅国侯地位仅次于楼兰王,陈汤不能说不动心,只是和韩莺有七年之约,一定要在汉朝当个两千石的大官才能从阎勇手中夺回韩莺,楼兰再好也只是汉朝的属国,难道他能带着楼兰士卒攻入汉朝内地郡县,强行夺取韩莺。
在楼兰王宫,紫琬替黛伊翻译了《道德经》,虽然紫琬精通去卢文,但是道德经太过于晦涩难解,翻译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怪不得是楼兰的译长都解决不了问题。
好在两个译长精通去卢文,在他们的帮助下,紫琬终于完成了这一任务。
紫琬询问黛伊宫中是否有她一直没有买到的给父亲治病的草药。黛伊女王把楼兰宫中储藏药物的仓库打开,让她随便挑。仓库很大,紫琬挑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那种药材,可是只剩下一两不到。
楼兰医官告诉她:“这种药草叫做返魂草,并不生长于楼兰,而是在楼兰西面的国家生长。”
“楼兰西面的国家,那会是哪里。”紫琬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且末,精绝,于阗,也有可能更远,生在在那些水源充足的地方,比如莎车,疏勒等地,这两个国家在天山脚下,山上冰雪融化,水源充足。如果莎车,疏勒都没有那么乌孙,大宛等地一定会有,这两个国家靠近阗池,夷播海,无外乎这几个地方,既然这种药草能在西域贩卖,那么就一定能在西域寻到。”
“好,那我就去这些国家去找。”紫琬很坚定地说。
“那里路途遥远,一路上充满艰难险阻,紫琬你可要想清楚,恐怕你一个姑娘吃不消啊。”黛伊劝道。
“我不管这些,我一定要找到那种草,救我父亲的病。”紫琬倔强地道。
“不行,那里距离长安上万里,路上都是异域蛮族,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毫无疑问,紫琬把想法告诉了赵管家,遭到赵管家的极力反对。
紫琬拗不过赵管家,气的不吃不喝,躲在了屋里哭泣。
黛伊放心不下紫琬,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汤,让陈汤去劝劝紫琬。
陈汤敲了好久紫琬的房门,却迟迟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劝我不要去给父亲寻药草的。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听。”紫琬呜呜啼哭道。
“我不想回去,我不忍心看到父亲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我不忍见到父亲有气无力,说一句话要咳嗽好久的神态,我感觉我的心在流血,你们能理解我吗,我想去大宛已经好多年了,我想要去替奶奶了却一个愿望。从我哥哥当家主开始,就一直不允许我去,现在我是家主,难道我还不能自己做主吗。”紫琬强忍着泪水委屈地说完。
“你当然可以去,你是家主,你做的决定就是家族的意志,没人能阻拦。”陈汤平静地道。
“可是赵管家...”
“不要理他,你才是家主,就算是你的父亲,也影响不了家主的决定,何况他只是个管家。”陈汤道。陈汤是个叛逆的人,从小就不停阿翁的话,到处惹是生非,对孝悌之义没有那么深的认识,所以才会如此说。
紫琬打开了房门,昔日美丽优雅的杜家家主紫琬,如今哭的像一个泪人。
“不要哭了,你是杜家的家主,家主就要有家主的样子。”陈汤用衣袂替紫琬擦拭眼泪。
“那你会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