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虚子说的极对,静萱一直都在,与其众里寻她,何不蓦然回首?
这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即便是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看似无情,却也有属于他独有的一份记忆。若是能唤醒静萱灵魂深处的那份感知,无需刻意寻找,她自然而然就会出现。
仁虚子又说道:“感情这东西很神奇。它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也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打破规则,超越天道的所在。你若能把握住这股强大的力量,一切困境,自将迎刃而解。”
云鸿点点头,此刻,他已经知道如何去做了。
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将那股牵绕两世的柔情渐渐充斥内心。
望空一招,唤出墨魂砚。
他闭上眼睛,用心回想着,和静萱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那天,鄂明四兄弟喝醉了酒,正要轻薄她,是他在最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的挡在她身前。那夜,雨疏风骤,是他温暖的吐息洒在她的耳畔,让她那颗早已冻僵的心渐渐消融。雨夜同眠,虽未共枕,却已同床,自那天起,她逐渐认识到,他是真正的君子。
还有水墨云间的无意出手、剧毒之下的舍己救她、危难之中的温情照顾。
以及,第一次搂着她入眠……
还记得清晨醒来,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他说:“今日之后,你不用自称奴婢,也不用叫我公子。”
她忽然正色:“那该怎么称呼?”
他凑近她的耳畔,口中呵着热气,温情道:“萱、鸿。”
墨色氤氲,云鸿怀着满腔柔情,在星光花丛之中翩然起舞。那些往事痕迹,在墨魂砚仙力的催动下,化作一幅幅唯美而动人的画面,与清风共鸣,与百花共舞,荡漾出一泓泓涟漪。
情至深处,催然泪下。
他甚至糊涂的搞混了前世与今生。
这天地间,唯一能超越时间、空间限制的产物,除了“道”,只有“情”。这一刻,画面轻颤,眼前忽然映出一副凄惨的画面。那画中女子面色苍白,唇角挂血,目光凄迷而不舍。
“静萱……不要……”
男子拥她在怀,眼泪簌簌而落,沿着脸颊滚下,打湿青衣。
“鸿公子,对不起……若有来世,奴婢还愿服侍您……”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努力抬起臂膀,想要为他擦去泪水。然而,只是抬到一半,那两丸黑宝石般的瞳孔便已涣散无光。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云鸿仰天长啸,腾跃冲霄。
情至荼蘼,生死苍茫。
这一刻,他仿佛失了魂魄,整个身子如同秋风中凋落的残叶,默默飘荡在尘埃中。虽然只是回忆,但眼眸中却早已泪水满溢,他喃喃说道:“萱儿,若有来生,我绝不负你……”
泪光如爱。
眼泪,是唯一能超越元神与肉身的介质。
泪水落地,猛地激起一股灵风。
忽然间,百花凋谢,无数灵流朝谷中汇聚而来。就在云鸿脚下,一朵极不起眼的小花受到泪水的灌溉,豁然开放。只在瞬间,就摇身蜕变成一株高贵的紫萱,在星光下幽幽吐翠。
云鸿被这突发的异象震惊了!
满心悲情,霎时化作一股莫名的喜悦。他知道,这定是静萱!
立即擦干眼泪,凝聚真气。他的元神虽未到鬼仙境界,但已能初步显形,将魂体凝成实质后,便开始奋力挖掘土壤。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朵花捧起,就在根茎脱离土壤的瞬间,一道灵光闪烁,花朵脱去原型,变成静萱的模样。她一脸苍白,因困在此地百日,此刻已经昏厥。
云鸿愣愣扶着她的香肩,这一刻,激动无以言表。
见她一动不动,云鸿喊道:“静萱!你醒醒!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见她没有动静,云鸿猜测,可能是她被困在此太久,精力耗光所致。当即运足气力,朝她背后打入一道浩然正气。只见灵流如水,缓缓笼罩她的全身,苍白的面容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趋于平稳。只是那妙目不见睁开,仿佛陷入深度熟睡,任由云鸿如何叫喊也无法苏醒。
“这怎么回事!”
云鸿大惊,若只是虚弱,给她注入如此数量的浩然正气,她早该醒了!
正要再次尝试,忽然间,天地动摇!
心中一震,急忙抱起静萱腾身至半空。只见谷中百花瞬间枯萎,头顶风云流动,七星渐变。原本充满活力的山谷,陡然变成光秃秃的峭壁。沧海桑田,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耳畔传来仁虚子的声音:“这是……那个东西的气息!”
云鸿愣神道:“仙翁所指是什么?”
对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出于惊讶,而是无法相信。
“竟是艮山土隐珠现世,你小子果然命不该绝!”
“艮山土隐珠?”云鸿有些陌生。
“正是!在天地初开时,道祖为定地风水火,维系诸天各界的元素平衡,采集五行五灵之精,凝练了七颗灵珠,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雷、风。这七颗灵珠威力无穷,每颗都有精妙之用。在开天之后,七灵珠便散落在诸天各界。之前,你已经见识过:紫琼雷霆珠和沧澜水晶珠。眼下风云突变,天摇地动,老夫已经隐约察觉到那上古灵珠的气息。”
“原来是七灵珠之一!”
对于灵珠的传说,云鸿早有耳闻。
不过想了想,却又摇头道:“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这灵珠现世,固然诱人,但眼下时间紧急,我以魂体携带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