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贼人追近,女子倒是也不惊惶,一只手扣住肩上的柴少宁,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软枪就要向后甩刺。
这时候忽听“哎哟、噗嗵”之声接连响起,追兵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拌倒,一个个滚爬在地上,眨眼间被远远甩在身后。
女子听得大喜,加速前行,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奔回柴少宁日间到过的那个客栈门外。
进到一间大屋里面,女子把柴少宁往地上一摔,用少女特有的娇吟声吐气嗔道:“累死我了!”
“呼啦”一声,屋里面的人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师妹可回来了,你这偷偷的一走,可急坏了师父。我们正要去接应你呢,你倒回来了。怎么样?探听到些什么消息没有?”
少女气呼呼道:“还说呢?刚到店外就让这个小贼给察觉了。贼眼果然是贼眼,恨死人了。我索性把他给抓了回来,只要一问口供,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说完来给柴少宁解穴。
柴少宁这时候才看清楚少女的长相,瓜子脸、弯叶眉,配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十分清秀可爱。
少女伸手下戳间也看清楚了柴少宁的容貌,见柴少宁丰神俊朗、英气逼人,哪里有半点贼人的气质?她不禁愣了一下,停顿片刻,这才一指点了下去。
围观众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刚要问柴少宁话时,听后面有人说道:“师父来了!”
众人让开一个缺口,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到柴少宁面前开口问道:“瞧你生得不像个山贼,我且问你,你们是什么来头,跟在我们背后意欲何为?”
柴少宁看这老者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武功想必不低,起身一抱拳道:“前辈误会了,在下急于赶路,并没有跟踪前辈,只是那座店里面的人确实像山贼,你们要小心了。”
“不要听他胡说!”擒住柴少宁的少女打断柴少宁的话道:“我分明见他往贼人的屋子里走过去,如果不是同伙,哪儿敢去惹那些贼人?咦!这是什么?”说着一把从柴少宁胸前扯出一个布条。
柴少宁一见,原来是刚才被这女子扛着跑动的时候,写好的那个报讯布条露了出来。
“清河峪,小心贼人!”少女把布条上的字一念,屋里面的人听了,谁还猜不出柴少宁这是要向人示警,他又怎么会和贼人是一伙?
这时候门帘一掀,又进来几个汉子,其中之一正是白天和柴少宁说过话的人,见了柴少宁奇道:“这不儿吗?”
少女一听抓错了人,想想自己竟然抱着一个大小伙子跑了那么远的山路,立马羞红了脸躲过一边。
老者冲柴少宁一抱拳道:“小女鲁莽,多有得罪,老朽代她向小兄弟赔个不是。只是不知道小兄弟这封信要送给谁?”
柴少宁把刚才在那间客栈里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老者点头道:“多谢小兄弟提醒,你就在这里休息好了!”说完转身吩咐趟子手喊起店家,结帐套车,竟是要连夜赶路。
押镖最忌讳走夜路,但既然知道贼人都在身后,反倒不用担心前面有埋伏。
众人明白镖头是要在贼人追上来前越过清河峪,所以并不多问,急匆匆行动起来。
柴少宁有心替他们拦下后面的贼人,所以也不理会这些人,独自在室内找了一个长凳静静坐了下来。
老者见柴少宁神色如此镇定,不像平常人遇事时应有的反应,心里面顿时起了疑心,叫上擒住柴少宁的少女,两个人一起来在柴少宁面前。
那个少女说不清为什么?误会一去,心里面对柴少宁顿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这时候见父亲让自己去和柴少宁搭话,便过来冲柴少宁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先前多有得罪,只是我见你确实要进那间屋子,难道你不怕那些贼人吗?”
柴少宁不愿意表功,只是微笑一下,开玩笑道:“我一个穷书生,无财无色,怕他们做什么?”
柴少宁本来是随口之言,但那个老者听到这个“色”字,却觉得柴少宁一个男子说出这话,必定是有意而发,于是把脸一沉,冷笑起来道:“这神农顶山山有贼、沟沟居盗,看阁下相貌堂堂,不知道和那锦匪薛抟有什么关系?骗得我们逃出冷面青皮的毒手,却好独吞这笔镖银,当真拿我神枪楚雄豪视做无物么?”
旁边的少女一听吃惊道:“爹,难道他是薛抟的手下?”
楚雄豪见女儿似乎对柴少宁生出了好感,沉痛地道:“薛抟生就一副漂亮面孔,当年你的两个哥哥押镖路过神农架,误被薛抟的容貌所惑,视做良善之辈,与他结伴而行,以至被引入绝地,中伏而亡。此仇尚未得报,继英,你可切记不要再中了贼人的惑敌之计。”
柴少宁听无意中竟又引出这样一桩血仇,押镖的人当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才能挣得这一份血汗钱。
想到这里,柴少宁不等对方再问,起身拱手道:“楚前辈,在下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薛抟之名,和你们相遇实属巧合,被擒来这里更是一场误会。”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
那名叫楚继英的少女见柴少宁看她,虽然知道父亲怀疑对方是贼人,心里面仍是一阵乱跳,竟然又想起先前扛着这个英俊少年在山路上奔跑时的感觉。
柴少宁见这少女脸红了起来,却没有过多想法,继续道:“不管前辈信不信得过在下,此间一别,你我各自赶路,以后想再见一面都难。前辈自己保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