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信鸽似度日如年。萧逸之打开布帛细看后,眉峰重如山峦。
萧逸之看了看羽柔,对昊枫道:“王兄,我们出外走走。”
月桐急步挡在他面前:“逸哥哥,信上说什么?”
萧逸之双眸中闪出痛楚,一边是情如父的哲安,一边是亲如姐的羽柔,无论是如何抉择对于月桐都是锥心泣血之痛。
月桐看出萧逸之眼中晃动的无计可施,身子如直坠悬崖般一下子软塌下来。萧逸之一惊,急忙扶住她。
月桐崩溃大哭:“哲安叔叔答应要来喝我们的喜酒,他答应过的。”
萧逸之把她拥入怀中。此时此刻,他真真正正地无言以对。她身上的痛,心中的苦,他竟无力为她缓解半分。
羽柔凄怆地看着泪雨滂沱的月桐,心头如被巨石碾碎,再被巨浪冲刷而去,只余下一片空洞。巨痛后,虚无中,思绪却慢慢变得清明。
她凄凄地道:“妹妹无需担心,哲安将军一定会平安回来,喝你们的喜酒的。”
昊枫的心拧结成丝。他把羽柔搂入怀中,她柔软的身子竟似浮云,他渐渐无法抓住:“我不会把你送走的,我不会让你走的。”
羽柔搂住昊枫腰身,悲极,却无泪:“王上,军须靡要我,却不会杀我。只要救出哲安将军,王上就还有机会可以救回我。王上,让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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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枫与萧逸之驻立在玉门居外,银白的月光挥洒,映照出昊枫俊逸的脸庞中无尽的凄凉。
“信上说什么?”
“哲安被关在由乌孙浑邪王旗下一万精兵亲自看守的营地,没有营救的可能。”
昊枫身子一抖。
“事到如今,王兄已没有选择的余地。纵有万般痛苦,也必须要割舍。”
昊枫悲痛地凝视萧逸之:“羽柔是我的妻。她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着我,喜我所喜,慰我所悲,没有一句怨言,不提一分要求。你,你要我把她送给军须靡。”
萧逸之扶住他的肩膀,字字铿锵:“不错,你要用羽柔换回哲安的性命,也换回大月氏的平安。当日匈奴老上兵临城下,要你父王用你母后向他屈膝求饶,你父王不从,用鲜血而不是女人去守护国土,是真君王。但你如果为了羽柔而舍弃了哲安,为女人而舍功臣,你就是色迷心窍的昏君,会被大月氏子民舍弃。王兄,你身为大月氏君王,必须要为大义,舍私情。”
昊枫心痛至极,却悲极而仰天大笑:“对,我是大月氏的君王,我要为了我的国家舍弃我最爱的女人。我是一国之君,要守护我万千子民,却守护不了一个心爱的女人。”
躲在暗处偷听的月桐霍然向正门飞奔而去。
月桐恍惚地坐在马车上,她不能让哥哥用羽柔交换哲安,更不能让哲安死。如今,唯一可能让军须靡回心转意的只有一人。去求他,他会不会答应?若答应,他又会要什么条件?他要的条件,自己又能不能应允?
去到月牙居门口,她鼓足了勇气跨下马车,缓缓地走进月牙居,向侍卫道:“请通报殿下,大月氏公主昭武月桐求见。”
军臣与刘莫寒正在房中小酌。
刘莫寒道:“没想到军须靡竟然能收买大月氏的左夫人,用计擒拿了哲安。抓住哲安就等于扣下了元陵王的左臂,向他要右夫人作交换,元陵王绝不能不给。”
军臣冷淡一笑:“父王当初要月氏王用月氏王后交换昭武城,他誓死不从,如今他儿子不是一样要用女人来护国平安。大月氏与其他西域国没什么不同。”
“殿下有何打算?”
“右夫人被抢,元陵王必会按捺不住向乌孙出兵,无论是胜是负都会国力大伤。根本无需我出兵,乌孙一国就可以把大月氏拖垮。”
刘莫寒淡淡笑道:“那时月桐公主必会请求殿下守护大月氏。”
军臣会心一笑:“那就看她如何求我。”
侍卫敲门通报:“禀太子殿下,大月氏公主求见。”
军臣微怔后,霍然绽放笑意:“快请她进来。”
刘莫寒会意地微笑:“公主此时主动求见殿下,想来元陵王已无计可施了。”
军臣笑起:“如此看来,军须靡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看来我可以直接把她带回王庭。”
“那就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侍卫匆匆来报:“回太子殿下,公主被鸣月庄少庄主抱走了。”
军臣脸色沉了下来,嘴角牵起一丝冷意:“萧逸之。我看你能和我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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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看向楼上军臣的房间,咬咬唇,正要向上走去时,她的身子猛地被人抱起。她惊慌地想挣扎时,看见满脸沉冷的萧逸之。
“月儿,你要做什么?你要去求军臣吗?”
月桐心中的酸楚凝结成了泪珠,潸然飘落:“我不能让哲安叔叔死,也不能让嫂嫂去受凌-辱,你让我去求求军臣,或许他可以让军须靡放过哲安。”
萧逸之决然得不容许半分违逆:“不行。”抱着她急步向外奔去。
月桐急道:“逸哥哥,军臣或许会同意的,你让我试一试。”
萧逸之把她放进马车,对车夫道:“回玉门居。”
月桐想挣脱他的怀抱,萧逸之却紧搂不放,月桐心中的悲痛转成了恼怒:“你为什么不让我试一试,那是哲安叔叔的性命,是羽柔嫂嫂的一生。”
萧逸之捧住她的脸蛋,双眸透出丝丝失措:“你以为军臣会要什么来交换,要你吹几首曲子,跳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