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我哑然,望望华尽眠和月老鼠,两人都不容置否地点点头。
“早就察觉,不想拆穿而已。”它又低声道鞅。
半空中的执墨闻言,张了张嘴欲语还休,只狠狠撂下一句:“期满在上,她的罪孽重中加重!旎”
他目光端凝前方,说不出的深邃莫测,顺眼望去,桃合子正跌跌撞撞向这边赶来。执墨不自然别过脸。
阳光炎得很,却觉现下几个人在一起,气氛冰凉透彻。待到执墨再次抬眼望去,桃合子挺立在我们跟前。
“姐姐。”她先是唤了一句,我轻轻点头,歉意道:“是我不好……”
“没事的,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做一个替身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垂下眼眸,低吟道:“可是我很努力……伤口不治而愈这个毛病不是我所控制得了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华尽眠微叹一口气。
她心思本就单纯,如果谁去怀疑,设下圈套,她怎么逃得过。
当一个女人所有心思都扑在心上人,是没有其他精力去想别的。包括维护自己。
所幸执墨殿没有宫斗。但她还是受伤了。
执墨下来的时候离桃合子的距离最远,仿佛嫌弃她似的,但一字一句都是对她所说:“我平生最厌欺瞒我的人,你杀我妻子,又假扮成她,应当死罪。”
“我……知道。”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等等,执墨战仙,你是想挑起争纷吗?东海龙王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是死了,而且尸体也没了,还不得追究到底,到时候哪里都不得安宁。”我煞有介事分析,“你想想东海龙王要是忙得不可开交,那凡间的水候谁去管?”
“追究也是追究你们而已!”执墨冷言道。
“哎哎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我和我师父知错,打算悔改,想让时光倒流,你支持吧,就得和我们齐心协力。如果东海龙王追究我们,那时光倒流的计划不就扑空了?”
大概是被那太阳晒的,想早早下凡,我话说得飞快,回味起来也是句句在理。
“你想说什么?想让我继续和她当夫妻?陪你们演这场戏?”
“你们只是形式上的,待时光倒流后,指不定你还遇不到桃合子呢对不对?所以……就委屈下。又不是让你们非得有夫妻之实。”
我捂住嘴巴,这等话怎么出自我口。
果然,引起华尽眠和月老鼠的注意,桃合子红着脸,我扯了下嘴角,决心不再多说了。
旁边的全知镜摇摇晃晃,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伙搞的鬼,控制我的言语。怪不得分析得有道理。但夫妻之实这四个字,让我一个尚未婚嫁的姑娘说出口,还真有失颜面。
“她犯了错,必定受罚。”
执墨倔强要坚持自己的看法,在他眼中,只有受罚和不受罚,果然是个执法的木头人。
“什么法?”容我嘴贱多问一点。
“十道荒斧。”
四个字从他口中轻飘飘地说出来,除了我和桃合子,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唔,还有一面镜子,它似乎很不满意自己不能控制我的嘴了……
“她还是个孩子。”月老鼠试图劝说,“即便是天仙,一道荒斧也受不了,被梦境活活折磨死。”
执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多说,旋手设了仙锁在桃合子手上,冷漠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我忽然庆幸华尽眠并非如此无情之人。
桃合子紧咬唇瓣,硬生生撑起一个笑,“姐姐,我没事的。不就是十个梦。”
不就是十个梦。
荒斧捉心最为恐惧的一样,夸大千万倍来折磨人。
一个人若怕另一个人,那在梦境中,另一个人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用最残忍的酷刑,最恶毒的浴盐去消残心智。而在做梦的过程中,和真实感受一模一样。
若是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痛苦的倍数会是多大?背叛?嘲笑?或是反目为仇?
“荒斧她能受得了吗?”
我心有余悸道,望向华尽眠,他握着我的手,勉强笑道:“没事的,她是个坚强的姑娘。”
“那你呢,当初受荒斧折磨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我?记不得了……”他别过眼。
他不想说我也不会逼着,以后再也不会再让他受这种破梦境了。
因桃合子的事情,我们的行程又延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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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青灰青灰的天空像生了一个炸雷般,轰响了所有平静。
“该结束了。”
一向乐观的全知镜忽然哀叹几声,“我们去看看吧。”
“好。”
我悄然离开月殿,心中一片茫然,随全知镜的指导下来到执法处。
执法处所有的器材都在异度空间里,只有当犯人到达时,才会降临。
而我所在的地方,只是一片荒脊,想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唔,全知镜不是人。
云开月明,银辉照在地面,所走每一步都走在沙里似的。这里如地狱。
“你来做什么?”
背后执墨的声音无情响起,我回头望去,他换了装束,气质仍旧凛然。
“她在哪里?”我严肃道,他自然知道所说的是谁。
“大概受不住荒斧的折磨吧。”
执墨不屑,终究还是不情愿道:“最后三道,挨过去就没事了。”
如果之前还在怀疑他对桃合子的感情,但这句说完后我几乎敢肯定,他是喜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