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下响起“吱啦,吱啦”的声音,曹秘书看过去,想到还没处理掉的那只小东西,不禁有点头大。
下一秒,容珉的举动让他惊讶得下巴差点就掉下来。
只见容珉慢慢走过去,在花架前蹲下,两手伸过去一把把那只白色小狗抱了起来,挨个捏了捏四个小肉掌后,居然把它搂在了怀里。
这还是夫人嘴里那个根本就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吗?他给怀里的小狗捋毛,挠下巴的动作都带着无比的耐心,曹秘书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做出摘下眼镜揉眼睛的失礼举动。
确认怀里的小家伙健健康康,活泼好动,容珉觉得之前谢敬交待自己要好好照顾它的事总算完成了。他抬起头,对上曹秘书吃惊的表情,莫心里名觉得烦躁。
曹秘书被容珉冰凉的眼神一刺,觉得有股寒意沿着脊椎往头顶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关于这位的种种传闻,他移开视线,不敢再与之对视,只是夫人还在一旁看着,他还是得硬着头皮问:“我也是刚刚才瞧见,这是您的宠物吗?”
容珉一手抚着小东西的尾巴,放任它的小奶牙在自己的衣服上乱咬,听曹秘书的问题,微不可见地一颌首,表面带笑地问他:“怎么?不可以吗?”
曹秘书顿时汗如雨下,这位的事,他哪有胆子敢说个不字。
倒是小保姆听他这么说,像是即将渴死的旅人找到了一片湖水一样,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她急急对闻罗琦说:“夫人,看,那东西真是不我养的,不是我。”又看到闻罗琦膝上的毯子,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指着容珉怀里的小奶狗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那东西,一定是那东西咬坏了夫人的毯子,那种半大不小的狗最爱到处找东西磨牙了。”
小保姆忙于撇清关系,说话又急又快,嘴巴开开合合,一口一个“那东西”“那东西”的,完全没注意到那边的容珉脸色越来越阴沉,眼中泛着冷意。
惯会看人脸色的曹秘书倒是看得心惊胆战,恨不得上前一把捂住小保姆的嘴,她自己想找死没关系,可别连累拖家带口往上爬的他。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个月的工钱照算给你,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回去。”关键时刻平日里一向以温弱书生面目示人的曹秘书爆发潜能,连拉带拽地把小保姆带了出去。
此时的客厅里只剩下容珉和一直被被他拿正眼瞧过的闻罗琦,闻罗琦脖子直挺挺地立着,高傲如同天鹅,可惜她的眼神始终不敢和容珉正面接触,眼底颤颤巍巍地波光也显示出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般平静。
容珉继续对她视若无睹,用食指撬开怀里小东西的嘴巴,把它一嘴的小奶牙都摸了个遍,小东西也乖,老老实实地任容珉动作,容珉确认过它那口小奶牙没问题后,才抽出食指把指尖那一点水渍抹在它头顶那一小撮软毛上。
他把小东西往上提了提,一边往楼上,一边贴着它的耳边轻声叮嘱:“别什么东西都乱咬,要是把牙齿咬坏了,他担心的。”想到那个人,他脸上绽开一个堪称温柔的微笑。
好不容易打发走小保姆的曹秘书匆匆回来,正好瞥见他的背影在楼梯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回到客厅里,闻罗琦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的的草地,曹秘书知道她这已经是气到极点,自觉放轻脚步,收敛呼吸的身影。
还没等他站定,一个闻罗琦素来最喜爱的骨瓷茶杯碎在他的脚边,曹秘书赶紧站定,就听到闻罗琦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愤怒,“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玩意?!”
曹秘书顾不是溅到腿上的茶水带来的疼痛,连忙走到她身后,轻声劝慰,“您宽宽心吧,别气坏了身体,这时候阿璟快回来了,他看见也该心疼您了。”
听曹秘书提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闻罗琦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她想了想,吩咐道:“让北城那里送两个人来,这里怎么用都不顺手。”
曹秘书连声答应,心里头想的却是,她用惯了的人,那一位不一定肯让她们进门。刚刚那一位给了她那么大的没脸,夫人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背地里把火撒在他头上。
楼下这番场景楼上的容珉是看不到了,他也不关心。因为此刻他正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不同与在楼下时的冷硬,这时的容珉眼中荡漾着笑意,浑身上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句丰神俊朗。
“……你送的我当然喜欢,它呀,和主人一样,又听话又乖……”
这头还说着,那头突然间发出了“嘭咚”一声响,容珉回身一看,沙发旁的一个纸箱翻倒在地上,深深浅浅各种红色的毛线滚落一地,在一堆毛线的遮掩下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白色的小尾巴兴奋地上下摆动着。
只是短短的一瞬,容珉就回过头,继续和那头的人特别认真地强调:“它真的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