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女人似乎在对待感情的时候总是那样决绝,爱的时候可以孤注一掷奋不顾身,可若断的时候那也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就如李秋水、李青萝一样。
事已至此,便再无挽回的可能。萧祁聆事后很是自责,那天并不全是李秉奕的责任。若不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也想要出去,若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拖累了李秉奕,一切都不会发生。
从那以后萧祁聆变得越发乖巧了,哪怕天气晴好,虚竹说他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他也不再出门了。他生怕自己再为别人添一丁点的麻烦,却不知这样反而让周围的人对他更是谨慎了。
正如说出口的话那样决绝,第二年的时候,银川公主果然没有来缥缈峰。曾经到处回荡着着李秉奕欢快笑声的灵鹫宫从此冷清了下来。每个人都是一副安静的样子。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祁聆想,宫内的人,大抵还是对他……心存怨言的吧。
萧峰也察觉出了灵鹫宫内不同以往的气氛,他本就是个敏锐的人。对此他心中歉疚,只觉对不住虚竹,便再不好厚颜在灵鹫宫内打扰了。所以当祁聆的身体渐好的时候,萧峰不顾虚竹的挽留,执意要带祁聆离开。
虚竹见萧峰心意已决,便也不再挽留。他说:“昔日嫂子的蛊术世所罕见,用于疗伤救命之时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大哥此行既然是去寻嫂子的师门,也是好事。说不得那里有什么奇异的蛊术,可以治好祁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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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带着萧祁聆一路南下,每每遇到城镇的时候便会带着他进去修养几天,顺便补充一些物资。从灵鹫宫出来的时候,虚竹虽然为他们准备的充分,但也架不住路途遥远。除了祁聆的药材和食物以外,马匹的饲料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时候出行不像后世那样方便,飞机、轮船、火车随意搭载。像萧峰他们这样条件好些的,也不过是准备一辆马车罢了。到处是荒无人烟崎岖不平的山路,有时候走上三五天也不一定能见着一个人影。若是再遇上下雨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无法通行,那才叫人恼火。
如果只是萧峰一人也还罢了,可关键是他还带着祁聆。见祁聆虽然年纪幼小,一路随他风餐露宿却半声苦也没叫过,萧峰就更是怜惜了。
父子俩就这样一路行来,终于进入了云南境内。
世人只知道苗人居住的地方被称作苗疆,可是具体是指的哪里却不知道了。苗人分布广散,人数虽不及汉族,却也不少。在云南、四川、贵州一带都有苗人的寨子。
江湖人时常有苗人善使蛊毒的传言,也知道五仙教奇异诡秘,可是真要问谁知道五仙教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却还真没有谁能说得出。
萧峰与曲聆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听她提起苗疆,而五仙教的事情就更少了。只知道曲聆是五仙教的圣女,刚入江湖的时候便遇见了段誉。由此萧峰猜想,五仙教的位置应当在云南境内,距离大理不远才对。
是以萧峰入了云南以后,便往大理赶去。再怎么说段誉也是大理国现在的皇帝,有他帮忙,总比自己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五仙教来的容易。
“萧大爷你可来了。”萧峰驾着马车刚到城门口,便见到了一个老熟人。说话的人与他年纪相仿,身上却是一副文士打扮。他穿着儒衫,手执折扇,上前恭敬的向萧峰拱手行了一礼后,才说道:“先前圣上接到萧大爷的飞鸽传书,知道你们要去五仙教,便猜到你们肯定会经过大理,因而命在下在这里等候。在下幸不辱命,终于将你们等来啦。”
萧峰跳下马车哈哈一笑,向来人回了一礼,“朱四爷你太客气了,我与小儿路经大理,本就该去拜访三弟,哪里需要劳烦你在这里等我们。”说完萧峰转头对跟在朱丹臣身边的女子行礼问好,“阿紫姑娘,又见面了。”
阿紫侧身,没有受萧峰全礼。“萧大爷,好久不见。”她微微一笑,温文含蓄,向萧峰回礼以后便退到朱丹臣的后面,静默下来。
萧峰微微一怔,在他的映象中,阿紫应当是个活泼机灵刁蛮任性的小姑娘才对。怎的五年没见,却变得如此文静了。不过他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左右与他关系不大。
朱丹臣与萧峰是老相识了,双方本就敬慕对方为人,虽然多年不见,却也没有多少生疏。当年萧峰被耶律洪基囚禁在上京城内的时候,朱丹臣也是一同前去帮忙过的。他索性不再与萧峰客套,而是旋身跳上马车驾车的位置,与萧峰并排而坐,为两人指引前去皇宫的方向。
萧峰却没忙着离去,他瞧着站在马车旁的阿紫——她刚才明显是同朱丹臣一道在城门口等自己的,“阿紫姑娘,你要去哪里?若是顺路,便上来同我们一道吧。”经过刚才一小会儿的相处,萧峰敏锐的发现阿紫同朱丹臣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料想二人之间应当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与萧峰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无法做出自己坐在车上,却让一个女子跟随在车后的事情罢了。
阿紫怯生生的抬头,征求的望向朱丹臣,见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知道他同意了,才向萧峰微笑致意。她敛了敛裙角,端庄有礼的上了马车。那行动间的谨慎守礼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见到了,只会以为是哪里的大家闺秀,却完全不会想到是个江湖女子。
阿紫上了马车以后,便坐到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