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新選组就变得忙碌起来,要维护大乱之后的京都治安,还要追捕长州余党。冲田来丹波教剑的时间也变得不确定了,时早时晚,甚至可能两三天才来一次。
但小樱却并没有因而间断练习。
杂役保镖们都去偷懒休息,她却依然一个人在那里坚持挥剑。
连老板娘都有些意外。她本来觉得小樱大概是因为喜欢冲田的关系,只是想能在练剑的时间跟冲田在一起才想学剑。但是看到冲田不来,她也在认真练习,就觉得很难理解。但是问起来,小樱也只是笑了笑说只是想在这乱世里有能力保护自己。
事实上私情当然也有,不过却不是因为冲田,而是斋藤。
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喜欢他,自然也就有了觉悟。
想做狼的女人,就算不把自己变成狼,至少也应该要有相当于狼牙的力量,才有资格站在他身后。
不过对老板娘而言,只要她不影响艺妓的本份,也就由得她去。
自从那天庆功宴会之后,丹波就成了新選组队员们喝花酒的首选。其中一些人甚至成了丹波的常客。
也许对这些整天刀尖舔血的男人来说,酒和女人就是最好的放松吧。
而让小樱意外的是,山南也变成了这里的常客。
但他来找的不是小樱,而是明里。
有时候明里没有空,他也不叫其它的艺妓,自己一个人坐那里一边喝酒一边等,或者就索性改天再来。
小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偶尔经过他们的房间,也听不到里面有音乐嬉笑,似乎只是轻言细语说话。后来问了明里,明里也笑而不答。
但小樱觉得对明里来说,山南先生肯定跟一般客人不一样。因为姐姐以往就像平静的湖面一样的眼睛里,在她提到山南的时候,总是会溅起一朵又一朵小浪花,甚至也不再说“男人没有一个可靠”这种话了。
果然那之后没过多久,山南就成了明里的“旦那”。
老板娘为此大发雷霆,但是一向柔顺的明里在这件事情上却毫不相让,对抗了好几天,最终老板娘还是让了步。一来不想因为这份旦那的例钱少了点就丢掉明里这棵摇钱树,再来也是不想得罪山南。虽然现在新選组有了正规的番号,但大家依然觉得他们还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浪人。
他们没有像其它有名的艺妓一样举办盛大的仪式,只是请了平常关系不错的艺妓和新選组内几个干部一起喝酒。
虽然小百合她们私下曾经说过肯定是因为明里的“旦那”太寒酸,不明白明里身为花魁为什么会接受这样一个人之类的话,但小樱却真心为姐姐高兴。
山南先生那么温柔的人,他们在一起的话,一定能够幸福吧。
九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山南再次来到丹波。
与以往不同,他脸色十分沉重。就连小樱在走廊上碰到他,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也只是勉强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平时温柔安逸的笑容。
小樱有些担心,等送走自己的客人之后,便想去找山南,打算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敲了门之后却没有听到回应,于是她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半晌才听到明里的声音轻轻应了声:“进来吧。”
小樱拉开了纸门,见山南躺在那里,握着明里的手,枕在她腿上,已经睡着了。
但就算在睡梦中,脸色依然并不轻松,双眉紧锁,还咬着牙。
小樱刚想开口问,明里已在自己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樱也皱起眉来。
明里放下手来,轻轻抚平山南的眉心,柔声道:“让他睡吧。”
于是小樱行了个礼,什么也没再说便又退了出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山南先生难过的事情。她想。
她有些好奇,但却又下意识地觉得,那肯定是她不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她也就把这个问题压了下来。
那天山南留在明里那里过夜,到了第二天起来,似乎已经恢复了精神,甚至还温和地笑着,代替冲田指点小樱的剑术。
小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他。
但当天晚上她就知道了。
新见锦死了。
她记得这个人,就是冲田第一次来丹波的时候,跟他争论是“壬生浪士组”还是“精忠浪士组”的人。
而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是芹泽鸭。
芹泽第一次独自一人跑来喝酒,虽然指名请了小樱过去,却只是坐在那里喝酒,连酒瓶都不让小樱碰,只让她坐在那里,以一种恨毒的目光盯着她,自斟自饮。
这让小樱十分不自在,她甚至下意识想握住一把剑。
结果芹泽冷笑了一声,“你怕什么?怕我会杀了你?”
小樱勉强笑了笑。
“放心,我还没有无耻到会向手无寸铁的女人挥刀的地步。也没有卑鄙到可以像近藤土方那样搜罗些莫名其妙的罪证来逼人切腹。”
芹泽这么说,小樱不解地皱起眉,“诶?”
“新见死了。谁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想砍掉我的臂膀,却要让新见背负那么多罪名。可恶!这些卑鄙小人,有胆就直接来找老子决斗啊!” 芹泽说着恨恨将手里的杯子摔了出去。
……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小樱睁大了眼,难怪山南昨天才会那个样子。
她这么想着,下意识已念出了声:“山南先生……”
“当然,也少不了他!”芹泽又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