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尔果春一看便呆住。
吉兰有着一张温婉圆润的鹅蛋脸,她看了看佛尔果春,漠然的抿唇:“你也来了。”
她是故意的。
佛尔果春心里多了一分酸楚,应了一声。
吉兰便又道:“是说谁说佟家不好了?”
引月喜上眉梢,有些得意。
吉兰冷淡的哼了一声:“应该说,贱婢的德性什么时候好过。”
引月一呆。
佛尔果春心里却一暖。到底是好姐妹,就算恨她,还是向着她的。
引月不敢再搭话了,垂首让开。
“喂,引月,你干嘛怕呀。”嘎鲁玳走到前面来,很不服气的瞪了佛尔果春一眼,讪讪的念了一声:“明明就是弃妇!”
哦,是么。
佛尔果春笑了笑:“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大家都来观赏一下。”
观赏吗。
嗄鲁玳望了望那些攒动的人头,紧张起来。贱人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倚杖?她捉摸了片刻,哼道:“你只是嫉妒我额涅,哼,现在你是弃妇,这就叫天意,报应不爽。”
玉柱也跟着起哄起来:“哼,待会儿你的儿子就要向我的额涅叩头了,活该!”
的确是报应啊,不过却是李四儿的。
佛尔果春想起令李四儿扶正那刻时李四儿的惊恐眼神,心中的快意更深。
她马上就要见到那个贱人了。
她看了看围观的人们,笑道:“叫李贱婢亲自出来跪迎。”
什么,贱婢?亲自跪迎?
嘎鲁玳和玉柱纷纷不忿的叫了起来:“你凭什么!?”
……
李四儿正在大厅里装模作样。
即便是虚假的快乐也要留住它。这就是她可悲的想法。
所以她不肯告诉大家为什么她突然变成了正室夫人。她只是说这是皇上特许的。
人们也觉得以妾为妻很荒唐啊,但是康熙特许,自然都要认真起来。
看着他们恭敬又惶恐的表情。她感到了快乐。
时间关系,她没有请来太多的客人,但是必要的还是要到的。譬如李三,还有她的嫂子。
本来还应该更多些。曾经围着她的闺蜜们也应该来,不过,自从隆科多被罢了官,她们之间的走动就立刻变少了。
而今,即便这是喜事,李四儿也不敢去通知。
她总是觉得很不安。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别人还不知道内情,正室的荣光,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终于不再是小老婆了!她是正妻,正妻!
想到这个,李四儿激动得眼睛有点湿,扯得伤口又痛了。
可是脸上还得若无其事的端着笑,接受众人的庆贺。
李三和兆佳氏来了。兆佳氏的气色不太好,眼角发青,还有点肿。
李四儿走了过去。
李三拉着她到人少的地方说话,鬼鬼祟祟的伸手:“给。”
是银票。
“这。”李四儿伸手欲推,想说债已经还清了,但一想为什么不要呢,就接了下来,又问:“哥哥,这是……”
“我有我的办法,你不要管。”李三把兆佳氏的陪嫁铺子又卖了两个,再打她几次,她就不反对了。
为了李四儿,李三也是什么都舍得的。
李三很担心,见着她脸上有笑容才放了心:“妹妹,你放宽心,你的好日子来了。”
好日子?李四儿被戳中了心事,哭了。
李三忙说:“你先不要怕。我想想办法。这里是佟家,皇上再过分也要给佟家脸面的,你以后要多多恭敬老太太和国公爷,他们向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李四儿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先让隆科多有差事,才能帮到李四儿。
不过,据李三说,古满寿那里,李三和隆科多昨夜去打扰了一回,运气不好没遇上,倒吓到了人家女眷。
李三又说:“隆科多已经回来了,他跟我说他从后面进来,你见着了没。”
管他是从哪个门走的,没办成事有什么用。
李四儿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李三只能安慰她:“太后又不是自家的老太太,说让她的发话她就肯发话。你得先沉下心来表现给她看。咱们以后再想牵线的事。”
李四儿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呢。但我现在凭什么跟贱人斗?”唯一能大过康熙的只有太后,她必须讨得太后的欢心。
而且,李四儿相信,她和太后的心愿会是相同的。她们都想要除掉佛尔果春。
但眼下这关就不容易过。
正说着,那边,嘎鲁玳和玉柱匆匆的跑了进来。
嘎鲁玳朝着李四儿撒娇,拉着她的胳膊:“额涅,那个贱人来了,她让您出去跪迎!您快出去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