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至桃源县,已近子时,三郎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哈欠不断眼泪直流,一不小心就靠到甄庆明身上。
眼看着县衙要到了,三郎来回组织语言,“大人,你说小韩氏咋那么傻啊。”说着后背来回在甄庆明胸前不断摩擦摩擦,而道路不平,单纯的县令也没多想。
又听三郎说,“一个杀人越货的人渣也值得惦记,我本来还觉得她娘把她卖给韩家实在太过分了,现在想来,她娘也知道自己闺女不着调,把她打发远远的。”
“她不知道对方什么样。”甄庆明道。
三郎不赞同,“这不是理由。如果她对自己负责一些,在于其交流中,认真听其说话,观察他的行为,便能看出他品性如何。”
“你当人人都像你那么聪明。”甄庆明晒然一笑,对于三郎总能用最通俗的话说出圣人之言,他从最初的惊诧到如今淡然。
三郎却有些懊恼,因为他没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可县衙已到,三郎只能下马,尾随他进入衙内。
入目的是一室男男女女,三郎顿住脚步,心下奇怪,这又闹哪一出?
甄庆明扭过脸,“怎么了?”
“她们是干什么的?”指着缩在一旁的妇女们。
“和花楼里的姑娘干同样的活。”甄庆明说完见三郎还盯着她们,不自觉的皱眉,“有啥好看的,你不是困了么,回家睡觉去吧。”
“我想看你审案。”三郎看到他不赞同的神色,嘿嘿一笑,“我躲起来,不会打扰到你。”
“不准再伸头探脑的往外看,不然以后都别想来看我审案。”说着甄庆明盯着他,三郎狠狠点头,“好!”那是不可能的。
由于两件案子之间没多大关系,甄庆明把韩家三口暂时收押,然后开审小韩氏的表哥王光宗。
一声堂威,甄庆明拿起惊堂木,重重往桌案上一拍,“啪”一声,或跪或坐在地上的众人一惊,倏然挺直腰板。
“堂下何人?”
“草民王光宗,拜,拜见大人。”年轻男子说着脑袋往地上一磕。
“大胆王光宗,你蓄意勒索,逼良为娼,你可认罪?!”甄庆明再拍惊堂木。
这王光宗本是桃源县下面王庄的村民,小韩氏没嫁人前他天天到其家里晃悠,二十郎当岁的年龄不想着赚钱改变家里不甚宽裕的生活,没钱就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小韩氏的母亲对这个外甥实在厌恶,当韩母找到她时,确定死者家的日子不错,人家又一把拿出十两银子,小韩氏的母亲便把这闺女嫁了。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王光宗再不济在小韩氏眼中都是好的。小韩氏有次上县里买东西,偶遇到王光宗,这表兄妹俩犹如干柴遇到烈火,当即在王光宗租赁的小院里发生了关系。
回到婆家,不巧被死者发现她身上有欢1爱后的痕迹,死者张嘴便问那个男人是谁。通1奸这事在本朝是大罪,小韩氏宁死不说,死者要面子,又不想与父母讲明白,就变着法折磨她。
再说王光宗,他以前只能偷偷摸摸碰一下小表妹的手时,觉着小表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现在把肉吃到嘴里,咂摸咂摸,也就那个味。
如果王光宗是个雏,经此一事他估计会非常珍惜小韩氏。可自打小韩氏嫁出去,他心里没了念想,王光宗便不想再干守身如玉那煞笔的事。
可他身上没钱,咋办哩。王光宗生在农家,五官一般,架不住肤白腿长器大活好,没费多少力气,便搭上一个非但不要他的钱,还往他身上倒贴钱的寡妇。
遇到个这样的人,对比抛弃他跟着有钱人跑的表妹,王光宗想跟对方好好过日子。怎奈他狐朋狗友众多,他和寡妇的事被他的光棍狗友发现后,此人也想让寡妇为自己泄火,王光宗没办法,只能认栽。
就在寡妇和那人厮混时,食之入髓的王光宗又和别的年轻媳妇勾搭在一起了。
而王光宗不要脸的从人家手里骗到钱就打算去县里逍遥,路过花街看到有人花钱买笑还左看看右瞅瞅,好像怕被熟人发现,王光宗满眼鄙视,冲他吐口吐沫,“怂货!去官府允许花楼找姑娘怕发现,不会找暗1娼么,说不定比那些姑娘还便宜。”
此话在脑袋里过一遍,王光宗灵光一闪,用买酒菜的钱在犄角旮旯里租一处院子。房屋收拾干净,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开始满大街勾搭小媳妇小寡妇。
那些女人和王光宗搭上本想拿他当炮1友,可王光宗却利用人家和他有染恶意威胁人家出来做暗1娼,交易地点便在他租的房子里。
短短半年多,他手下已经有十来个年轻妇女,除去几个不正经的寡妇,其余的都是被王光宗逼得。
小韩氏成婚后第一次碰到王光宗时,他的暗1娼事业已开始,各种口味的女人过了一遍,自然不稀罕已不再是黄花大闺女的表妹。
甄庆明着人查王光宗,是怀疑小韩氏受他怂恿,万万没想到,死者和王光宗没有一点关系,还扯出这么大一件事。
三郎听着王光宗交代完罪行,脑袋里突然有个东西碎了,三郎仔细一看,原来是三观。
等王光宗和他的同伙们被押下去,三郎傻傻地从阴影处走出来。
“怎么了?”甄庆明见他面色不好,“困了?”
“别跟我说话,我想静静,也不要问我静静是谁。”说着步履蹒跚晃悠到家。
翌日,三郎起床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