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要订婚了,心情略略沮丧;小白兔老娘瞬间露出腹黑的狐狸尾巴,让江承紫觉得周围处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一不留神就能一口把人吃得骨头不剩。
以后要处处小心,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她看到厨房那边冒出的炊烟,想着这几日吃得清汤寡水,比狗食还糟糕,就觉得在吃这件事上,不能低调啊。再这么吃上几顿,不用别人迫害,她自己都想动手把自己掐死了。
所以,她跑到后院杂物间,找了一只篮子,一把镰刀,从后院翻墙溜出田庄,准备去弄野菜野味改善生活。
刚翻出墙往前走几步,江承紫就停住了。因为她就看到一个身穿淡青直裰、裹着灰布逍遥巾的少年就坐在面前的杏花树上。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部轮廓分明,鼻子很挺,薄唇凤眼,眸子晶亮。他一手扶着杏花树枝,坐在杏花枝头。周围杏花怒放,粉粉嫩嫩层层叠叠,铺排如云朵,像是一幅油画最华美盛大的背景。儒雅的少年就在外鲜明。
她抬头看着他,他也低头瞧她,唇边浮起清浅的笑意,如同薄雾里的晨风。
“你好。”他率先开口,声音沉静清澈,语气里带着笑意,露出整排洁白的牙齿,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江承紫觉得那种情愫好像叫惊喜,而且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有热泪盈眶的嫌疑。
“此乃杨氏田庄私人园林,郎君难道不知?”江承紫组织了一下措辞,来了一句很客套的话。
少年似乎心情很好,看了看周遭,说:“我知此举实在冒昧,但途经此地,见此处杏花盛放如云,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江承紫心里哂笑:这种谎话也能编造,你看花就看花,上树作啥?树上那个位置可是观察杨氏田庄的最好位置了,能将大半个杨氏田庄内的情况都尽收眼底。
不过,她没傻逼地问出来,只是“哦”了一声,说:“郎君,既是花已赏,还请速速离开。”
他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后轻轻一跃落在了她的身前,树上杏花纷纷落下,如同一场盛大的花雨。
江承紫本能后退两步,与他保持一种安全距离。待花瓣纷纷落定,他微笑着拱手作揖,说:“姑娘教训得是,是张某唐突,冒犯姑娘。”
江承紫也不语,只等他说完速速离开。他说完却还不走,便是站在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认真地看她,眉头微微蹙起。
江承紫看到他的眸光,却猛然觉得奇怪,因为她感受到他的眸光里有惊喜,还有带着悲伤的疼惜。
此人眸光怎么这样奇怪?
杨敏芝是个痴儿,应该没有什么感情债,更不会认识眼前之人。
江承紫十分疑惑,同时又想起姓杨的那小子,不也是在刚见面就在问“你认识我么”。
难道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复杂情况?
她思绪万千,眼前的少年却终于在长久的注视之后开口做自我介绍:“在下姓张,名嘉,字晋华,出自河东张氏。”
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为何要做这样郑重的自我介绍?
在江承紫的认知里,即便是现代社会,如果不跟相逢之人要有深入的交往,基本都是点头擦肩,从此两茫茫,根本不会做什么自我介绍。
她十分狐疑地看着眼前少年,又往后退了两步,对此人本能地想要保持距离。
他看到她的举动,却是苦笑,说:“姑娘莫怕,我与你说我姓名,只让你知晓我并非歹人,实则只是爱极这一片杏花。”
“张公子既然爱这杏花,也是儒雅之人,那请继续赏花,我还有事,告辞。”江承紫立刻顺水推舟,提上篮子就大步往旁边的篱笆墙走去。
“姑娘。”张嘉急忙喊了一句。
“你既是河东张氏,不是歹人。杨氏族人发现,也不会追究于你,你且赏花。”她一边走,一边说。
“你等等。”他一句话出来,人却已经窜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只手伸过来就要拉她。
江承紫脚步一顿,连忙往后一退,身体一旋转,避开他的爪子,对着十分惊讶的他,很是生气地喝道:“张公子自重,我虽长在乡野,亦是正经人家。”
张嘉神色一凝,眸光暗淡下来,让开了道,连连道歉,说:“是张某一时心急,唐突了。”
江承紫看他让开了道路,不与他多言,提着篮子就翻过篱笆墙,快步往田野里走去。走到小径时,她假装蹲身整理襦裙,眼睛瞟了瞟那人,看他还站在漫天的杏花里,驻足往这边看。
原本,春日暖阳,少年杏花,美得如同梦境里的画卷。但江承紫想到周围人奇奇怪怪的举动,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以后行事要谨慎,谨慎,更谨慎。
她一边走,一边想。于是也没什么心思精心挑选野菜食材,就在附近摘了木槿嫩芽,挖了半篮子鹅脚板草。
采摘好素菜后,十几天没闻一点肉味的江承紫决定再弄一点肉打打牙祭。这个时节,天还没有真正暖和起来,青蛙、黄鳝还没大行其道,大部分的蛇还在冬眠,弄这些东西太麻烦。
思来想去,江承紫决定去洛水边弄鱼。
她选了一处泥土超时之地,挖了一大堆条蚯蚓,用草叶子包起来,找了一处水缓浅的地方将蚯蚓放下,很快就引来几条小鱼。
她用篮子作网,将几条小鱼全部捞起来,抽了旁边嫩芦苇将它们串成一串挂在一旁。
然后,她又下了第二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