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与碧桃抚着胸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继而抬袖抹泪,高兴地说:?6??姑娘,你,你回来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江承紫拢着衣袖,蹙眉不悦。
碧桃与阿碧都不敢多言,虽然闻着九姑娘身上有血腥味,也不敢多问。碧桃只怯生生地说:“我们刚睡下,就听得外头闹起来了,也不知是啥事,只担心姑娘,因此便入房里来找姑娘。”
“见姑娘不在,我们怕姑娘有事,也是急得不行,想着快步出来找找,或者去禀告老爷夫人以及蜀王。”阿碧接过了话。
碧桃则是将手中灯笼放下,将桌上的油灯拨亮堂一些。
“你们有心就好。”江承紫在厅里的罗汉床上端坐下。
“原本今夜是婢子值守,先前姑娘许了恩典,婢子就睡下了。碧桃妹妹在一旁,也打了盹,实在是我们不走心,我们真不该。”阿碧因先前犯了错,这番站在自家姑娘面前越发谨慎小心。
“你们这几日舟车劳顿,亦是累了,睡得沉了些,自是无妨。”江承紫淡淡地说。
屋外,张妈已将值守的婆子丫鬟集合到院落里,正在安排事宜,声音不大,也算行事周密。
“姑娘最是体恤婢子们,这是婢子们的福气。”碧桃说,“只是婢子们今日到底不应该。”
江承紫不想多说,只淡淡地说:“外头不过就是来了贼人,已被张妈擒住,不碍事,你们也不要太担心。”
“抓住了,那真是好。”碧桃又松了一口气。
江承紫点点头,内心只在想这贼人的来历以及他最后放出的信号到底什么意思,接下来会否有料想不到的事发生。
虽然,对于她来说,只要无关家人生死,便不算大事。什么名声、婚姻,又或者前途,在她看来,都不是大事。
经历过生死的她,只觉得世上除却生死,再无大事。
那背后之人,会善罢甘休么?自己将他派来的高手击杀,会否有敲山震虎的作用?
江承紫一颗心亦悬着,便端坐在罗汉床上,盯着油灯出神。
“姑娘,仔细眼睛,这般盯着最是伤神伤眼。”阿碧提醒。
江承紫抬眸看她一眼,只点头说:“你有心了。”
阿碧因白日里被罚跪面壁,内心一直忐忑,这会儿听江承紫这样说话,眼圈顿时就红了,低声说:“姑娘是我的主子,关心姑娘,只听姑娘的话,这是婢子该做的。”
“你能这般想,甚好。”江承紫抬眸对她微微一笑,心却又在想如何应对即将发生的事,心思根本不在阿碧这里。
阿碧也不在意,见姑娘还肯这般与自己说话,先前因受罚而忐忑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屋外的声音极低,张妈平素中气十足的训斥声也压低许多。阿碧蹙了眉,犹豫再三,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姑娘。”
“何事?”江承紫抬眸看她。
阿碧抿了唇,依旧是怯生生地压低声音说:“姑娘,这内院毕竟是女眷住所。闹贼总是不好,此事怕要妥善处理,不宜闹大。”
江承紫看她一眼,阿碧立马怯生生地说:“是,是婢子,婢子多言。”
“你说得很好。”江承紫点轻声说。
阿碧抬头看一眼江承紫,不由得又埋下了头。
江承紫心不在焉,一味在分析筹谋,加上之前击杀贼人耗费力气,顿时觉得很疲累。她坐在罗汉床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再搭理阿碧与碧桃。
阿碧与碧桃见自家姑娘那模样,心里摸不到底,只是在一旁低垂着头,像是等候发落的犯人。
“阿碧,你拿我的牌子去请蜀王来。”江承紫觉得这事,还是要跟李恪商议一下。
“这——”阿碧伸手接过江承紫掏出来的九姑娘的玉牌,有些难为情。
“怎了?”江承紫见阿碧这模样甚为奇怪。
“姑娘,婢子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当。”阿碧鼓起勇气说。
“哦?如何不妥当?”江承紫询问。
阿碧以为是反问,是九姑娘不悦,便是唯唯诺诺半天,才说她认为此事事关九姑娘的闺誉,应该秘而不宣。
“我不在乎那些俗套的人。”江承紫冷声说。
阿碧沉默,片刻后才又说:“姑娘,你是仙女下凡,自是不怕这凡尘浊世,可六房还有大姑娘,她可是准太子侧妃。婢子以为,此事还是不要张扬。”
“你有心了。”江承紫还是淡淡的笑,那笑容如同深秋早晨草叶上淡淡的薄霜。
阿碧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多嘴多言,如何就做不到闭上嘴,不闻不问,只听主子吩咐做事呢?
她懊悔,江承紫却已施施然站起身来,将大氅拢了拢,才说:“你照我吩咐去做便是。”
阿碧不敢再反驳,也不敢再多嘴,只连连应声说是,便拿了玉牌往外院走。
“姑娘,阿碧姐姐说得,像是很有道理。”碧桃年幼,且没有什么玲珑心,便径直这样说了。
江承紫呵呵一笑,没有作过多的评价。说实话,此刻,她的心都是混乱的,还没从千头万绪的证据里整理出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你且去替我办一件事吧。”江承紫不想与碧桃说太多,只让她办事即可。
碧桃果然不纠结刚才的事,只一味询问任务是什么。
“你去大姑娘房里,让大姑娘去跟着夫人,尤其是今晚,更要寸步不离。”江承紫叮嘱,又怕碧桃记不住,便让她复述了一遍,打发了她出去。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