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女娃却没瞧着他,反而是看着蜀王,低声在问什么。自家儿子也是一脸柔情,对着她点点头,那女娃似乎是得了表扬,脸上神采飞扬。
这——
堂堂大唐帝王,忽然觉得好尴尬啊,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无视了。
“如此,着弹劾者过大理寺过堂,玄成你亲自去过问。”李世民言归正传。
魏征应承了这差事,江承紫这番获了胜。便说起在弘农杨氏,有人企图瓦解弘农杨氏,以杨氏族人性命要挟老夫人,欲要置杨氏六房于死地。
“你的意思是说先前种种对杨氏六房,皆是敌国所为?”李世民蹙了眉,心生不悦。
他准许合理范围内解救恪儿,却决不允许自作聪明胡乱言语。这女娃到此时,表演过了。
江承紫看李世民脸色并不好看,心知他是觉得她这事说得过了。然而,她必得如此。她假装没瞧出李世民的不悦,径直点头道:“我大伯父查出了老夫人身边的细作,因突厥认为我大唐格物院建立起来,农业、工程、百工越发先进,必定会对他们拿下中原的图谋产生莫大的阻碍。因此,一直就想着除去我杨氏六房。亏得我大伯父心细如发,才发现老夫人的异样,将她身边威胁她,控制她的细作揪出来。也因此,他们狗急跳墙,一方面诬陷蜀王,一方面还派人行刺蜀王。这一则是混淆视听,二则是阻止蜀王继续调查,三则是削弱大唐的发展,同时为他们攻打长安争取时间。”
“攻打长安?”
文武百官都觉得这话说的太过惊悚。突厥现在什么情况,大唐如今各地防守合理,前年的事决计不会再现。突厥那时不过是趁虚而入罢了。
“各位是否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江承紫看文武百官的模样,朗声反问。
“攻打长安,小姑娘,你知什么是军事吗?什么是打仗吗?”尉迟敬德笑道。
江承紫摇摇头,说:“我不懂军事,我也没学过。但是,就说前年吧,就算突厥是趁虚而入。可远在北地的突厥怎么知晓长安的变故,又是如何知道何时是虚,何时是空?”
众人忽然没说话。这种事,他们当然是讨论过的,但这小姑娘不是朝廷命官,他们没理由回答她。
江承紫知晓他们的顾忌,便继续分析:“这只有一个可能:长安有突厥细作,还有对长安非常了解之人在为突厥出谋划策。至于这个人,我在弘农时,曾问过我大伯父和十二叔父。他们就我这个问题分析了许久,一致认为这个人应该是前朝大司空府邸嫁到突厥的义成公主。至于为何是她,我伯父与叔父并未向我说起。”
“义成公主!”李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江承紫看他一眼,她知晓李靖与这义成公主是认识的,但她不想点破。
李世民却问:“那义成公主如今是何光景?”
“回禀陛下,这义成公主如今是跟着吉利。”侯君集上前一步回答。这朝廷对突厥的监视,派细作的事,他也是有份儿参与的。
“原来如此。这义成公主之事,你们得好好查一查。”李世民顺水推舟说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朝廷对义成公主与萧皇后的事已在前年长安遇袭后就着手摸索了。这是这属于国家机密,他断然不会说出来。如今这女娃既然说出来,他也就随口说一句。
“这突厥狼子野心,自是不死。蜀王原本想在弘农继续查探,却不料接到了长安的书信,催促蜀王火速回长安接受弹劾。但当蜀王要前行时,却突然遭遇劫杀。当时,我就在场。”江承紫说到此处,忽然停住。
众人本来还在听,却发现这女娃没说话,却是一脸凝重地瞧着李恪。
“没事,说吧。”李恪声音温柔,脸上是从未在众人面前绽放过的柔情。
江承紫点点头,道:“因杨氏六房连番遭遇劫杀。蜀王便派了只的亲卫保护我六房入长安。同时,又再次修书一封,让三路将领能细查细作,护送杨氏六房。正因如此,蜀王身边并没有什么亲卫。当夜,月黑风高,寒鸦声声。数十个顶尖高手悄无声息出现在蜀王所在的别院。当时,我与蜀王正下棋,分析前日里抓到的细作的来历。我们奋力拼杀,才总算等到杨氏护卫前来。那些人都是死士,悉数自杀,只有几人逃脱。蜀王觉得这是契机,我与蜀王便紧追不舍。最终,在弘农附近的一座山中追上了敌人,同时也与另一伙人狭路相逢。”
“弘农附近的山,莫不是迷途山?”尉迟敬德不由得插嘴问。
“对,正是迷途山。先前,我与蜀王并不知这是迷途山,只一味追击那些刺客,待料理了这些刺客,才发现我们迷路了。”江承紫讲到这里叹息一声。
“这迷途山地形复杂,谷深林密。若非亭午,不见曦月,老猎人也不敢深入,迷路之事,太过寻常。此山也因此而得名。你们两个小娃迷路也再正常不过了。”尉迟敬德说。
“嗯,我与蜀王迷路了。甚至看不到星月太阳,辨不清方向。依稀看树木能知东西,然也是走几步就又迷路了,山中又多雾气,猛兽毒蛇遍布。”江承紫语气低沉起来。
“那你们到底与何人狭路相逢?”长孙无忌憋了很久,忍不住询问。
“我们在山中行了半日,与一队人马狭路相逢。准确地说,这一队探路之人。”江承紫故意卖关子。
“何人?”李世民也不禁追问。
“回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