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陛下临时决定的。先前派去突厥通报的人员已启程几日了。”李恪回答。
“此去凶险。”江承紫叹息。
“好在先前我们的计划已经在实施。”李恪安慰。
“你有几成把握?”江承紫问。
李恪默不作声,周围只有哒哒的马蹄声敲打在长安的青石板上。江承紫耐着性子等着他回答,等了许久,都快走到杨府门口了。李恪才说:“我带了把魑魅魍魉带走了,天煞在长安,地绝与你去探路。只要路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到了突厥,就安全了。”
“到突厥就安全?这么说,你在突厥是有把握的?”江承紫惊喜地问。
“嗯,费了些事。不过,魑魅魍魉收集情报,普天之下还没人比得上。拿了点长孙晟旧日写给隋帝的信件。”李恪缓缓地说。
“呀,这倒是好玩意儿。”江承紫一颗心落下去。若真有这信件,长孙一族会从突厥的云端直接坠落下来,成为突厥整个种族的仇人。至于东西突厥会不会和好,这历史上分了的哪能那么容易就合了。
“嗯,因此,你别担心。”李恪勒马停步,很是温柔地说。
“怎能不担心?”江承紫噘着嘴。
他温柔地笑了,说:“我会毫发无损地回来娶你的。”
“说话要算话。”江承紫朗盛说。
李恪一脸笑意,瞧着眼前的女子,那一颦一笑,眉目生动只为他绽放,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我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低声说,“倒是你,山中凶险,你可要万分小心。”
“我带了云歌,还有那只老鹰。据云歌说,那只白凤鸟也会帮我们。”江承紫将这消息告诉了李恪。
“嗯。云歌先前与我说了。不然,我不会只派地绝与你前去。”李恪声音慵懒,眸光轻柔,瞧着眼前的人儿。她这一年生活好了,个子一直猛长,身形似乎也有所变化。
也许,过两年,就可以正式娶过门了。李恪想着就有些不自在。他经历两世,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人,面对想了这么几十年的女子,内心总是时不时有情潮翻涌。
他不由得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也算提醒自己清醒些。
江承紫听到他咳嗽,想着他即将远行,顿时很紧张,连忙问:“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他摇头。
“你别瞒我,可是身子不适?”江承紫连忙追问。
“真没有。”他无奈地笑了笑。
“那此行可带有大夫?”江承紫又问。
“你忘了?我身边有王先生的嫡传弟子。”他笑着说,心里想吃了蜜糖一样高兴。这女子多么精明呀,但是涉及到他的事,她就紧张。他喜欢看她紧张自己的样子。
“你多带两个。”江承紫不放心。
李恪哈哈笑,说:“我宁愿多带两名厨子。”
江承紫也觉得自己担心过头,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恪不想在这长街上与她说话。就要离别了,分别许久,他想要好好与她说话。
所以,他原本想着在这里磨蹭着说话,阿紫会请他去喝杯茶,或者到府里去作客。可是阿紫似乎没有要请他去喝茶的意思。
他便直接提要求:“阿紫,我明日就启程了,今晚想去你府上作客。”
江承紫一愣,顿时发觉这是长街,虽然宵禁将近,并没有什么人,但在这里聊天,实在不妥。
“嗯,好。”她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是惦记着问你事情,便是全然没想到。”
李恪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得意高兴,“嗯”了一声,吩咐随从们先回去,只留下几名贴身护卫一并入了杨府。
昔年的小门房麻杆早就不是门房了。如今,麻杆已在杨府前院独当一面,但九姑娘还没回来,他照例还是到门房这边来等着。
左等右等,快要宵禁了,才听得马蹄声渐渐近了。他吩咐人挂起门口的红灯笼,亲自出门查看,看见九姑娘与蜀王回来了。他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结果两人就在外面依依话别。
麻杆就那样守在门房,觉得腿都要麻了,才听见九姑娘他们过来。他连忙拉开门,抬手正要敲门的蜀王护卫一愣。
麻杆嘿嘿笑,说:“小吴呀,好久不见。”
小吴一向不善于与人交流,也没过多的表情,但随着蜀王来过杨府很多次。因此,跟麻杆也算熟人。此刻,看到麻杆,他抽搐了一下表情,很生硬地说:“好久不见。”
他那表情要多破碎,有多破碎。
麻杆早就习惯,打完招呼,就已大开大门,熟练地引了蜀王与九姑娘进府。而后吩咐下人引领蜀王的护卫去用餐,与此同时,将马匹送到马房喂养。
杨府内,杨清让还没回来,派人传话回来就歇在岑文本处了。而杨物院的建立是非常辛苦的事。就是此刻,姚子秋都还与他在书房一并整理资料。
杨王氏因怀孕,身子困倦,早早就睡下了。
这家里大小的事情,基本就交给了秀红与杨如玉。而杨如玉不日就要大婚,也是忙碌得不行。于是,基本就是张妈全权处理,有些事请示秀红。
江承紫回去的时候,秀红正在吩咐人挖几株植物。
“秀姨娘,这是怎么了?”江承紫很是奇怪。
“王先生说这几株花木对人不好,叫铲了。”秀红连忙说。她可不敢得罪这九姑娘,这杨府上下,这才是实打实掌权的人。
“哦,原是如此。”江承紫也不多说,只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