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闻,哈哈大笑起来,说:“皇后啊,你得有十多年没这样说话了吧?”
长孙皇后一愣,随后也是低头笑了,说:“有些事,总是身不由己。”
“从前,你怕行差踏错,让人抓住小处来害我们一家人。后来,你又做了皇后,成日里就想着母仪天下,做好大唐的皇后。我有时候都觉得你是贤臣了。”李世民半开玩笑地说。
长孙氏从小就与他相识,她一直就是贤淑的女子。他娶了她,也因了订婚,但更多的事父母也特别喜欢,觉得没有比她更贤淑的了。只是成婚多年,她总是贤淑,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有时候回到家,她只是汇报家里的情况,命人给他最好的款待,让他舒服地休息。可是,作为她个人,从来没有说一句“想念”什么的。
久而久之,李世民只觉得她不是妻,却是贤臣。
“陛下谬赞,我乃妇道人家,哪懂什么国家大事。只能操心操心孩子们的亲事了。”长孙皇后笑了笑。
“说到孩子们的亲事,这倒是有两个折子,我原本想待过几日去皇后那里一并商议,既然今日你来了,就一并瞧瞧。”李世民说着,就将一旁的两本折子放了出来递给皇后。
“孩子们的亲事怎的还上折子了?弄得这样严肃,这是哪一家?”长孙皇后一边说,一边翻开看了看。
“陛下,恕我直言,只实在是大大的不妥。”长孙氏眉头蹙起来,直截了当地说。
“皇后觉出哪里不妥?”李世民径直问。
“我前些日子不慎听了几个小宫女闲聊,说的就是萧家。说这两年,萧家可是到处嫁女儿,联姻亲了。”长孙皇后很是严肃地说,“我才刚听说,原本还不信。这边厢竟然胃口这么大,要送个侧妃给太子,还要送个给魏王。前几年才将”
随后便直接了当地说,我前些日子听人闲话,说萧氏上了折子,要给太子送个侧妃?”
李世民点头,说:“萧瑀的折子都上了,是萧氏嫡女萧兰儿。这萧兰儿是萧瑀的亲侄女,其父在军中任职。如今是驻扎剑南道。”
“陛下同意了?”长孙皇后径直问。
“毕竟这是咱们孩子的婚事,即便是个侧妃。皇后不允,孩子们不喜,那也是不行的。”李世民温柔地说。
长孙皇后轻叹一声,说:“我替承乾和青雀多谢陛下。”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皇后这样就见外了。”李世民说。
长孙皇后这才转过来仔细瞧了瞧李承乾,然后说:“我一个深宫妇人,都已听闻萧氏一族这些年的举动越发不像话了。方才听闻他们动了给太子和魏王塞侧妃的事。我忽然就想起当年的事,他们不也是想给陛下也塞一个么?”
李世民略点头,李承乾装作很惊讶,其实他是听说过这件事的。
“只是他们不知,陛下要娶要纳,那都是自愿的。哪里会受人胁迫。”长孙皇后缓缓说起,像是在回忆往昔。
“是啊。朕生平最不喜被人胁迫。不过,没办法,苦了恪儿。”李世民说。
“谁说不是呢。当年,萧氏一族也真是咄咄逼人。不过,他们也是头脑发昏。当年,陛下处境艰难尚不受之胁迫,如今的境况,他们还敢打太子和魏王的主意。”长孙皇后向来说话平和,这会儿神情语气也是越发冷了下来。
“看来皇后是不喜欢这门婚事了。”李世民笑道。
长孙皇后径直点头,说:“婚事本是喜事。我只是不喜欢被人谋算。”
“恰好朕也不喜欢。”李世民回答。
“不过,这毕竟是孩子的事。承乾,你喜欢那萧兰儿吗?”长孙皇后问。
“母亲,太子妃苏氏将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侧妃张氏也从旁协助。再者,杨氏如玉也还没进门。而且,大唐如今正是百废待兴之际,作为大唐太子,作为父皇的儿子,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我都该发愤图强,想着为大唐尽力,而不是将心思花在侧妃这种事上。”李承乾义正言辞。
这些话是他在模棱两可引萧瑀入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因为他知道了当年萧家对自己父皇所做的那一段历史。
“皇后,看吧。承乾长大了。”李世民很是欣慰。
长孙皇后也是落了泪,抹了抹眼泪说:“我的承乾,一直都是好孩子。”
“母亲,儿子已经长大了。”李承乾低声嘀咕。
李世民哈哈笑,道:“皇后,你看,承乾也就在你面前才像咱们的儿子。在我这里,就像是个臣子了。”
“君臣之别,自然是该的。”长孙皇后听这话舒心,一脸慈爱地瞧着李承乾。
“再是君臣,也是父子。”李世民说。
李承乾鼻子一酸,自打记事起,父母都说他是嫡长子,要成为弟弟们的典范,切不可放松自己。他便从来不敢向父母撒娇,一直像是紧绷的弓弦,别提多难过了。
之后,他做了太子,天下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他。他更是不敢有一步踏错。但却不料前些日子恭贺杨氏六房新居时,老三和杨敏芝居然都对他说“你是臣子,但更是陛下的儿子呀。为人臣的本分不能乱,为人子的情分不可丢呀。适当地在陛下与皇后面前略微放松,做一做他们的儿子,怕比在外面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摆布,做什么联姻好得多”。
只不过老三说得直接,杨敏芝是举了自家的例子,说的很委婉。今日,趁机一用,没想到父母的神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