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双手背负在身后的血海老祖轻哼一声,一道劲风向季莳打去。
季莳一点犹豫都没有,早就准备好的法诀完成最后一个指诀,数面土墙从冰层下供出,护卫在季莳面前。
然而……全无作用。
九面土墙上流动着神文,被种种咒法巩固,却不堪一击,被劲风直接打成齑粉。
粉尘漫天飞舞,遮掩人的视线,血海老祖这个下马威还没有给完,一个身影从粉尘中冲出,八道金光闪烁,齐齐血海老祖他射去。
“嚯?”
血海老祖眉梢挑起。
随后老祖身上突然泛起浅浅血色光华,光华闪烁,看上去是个将血海老祖笼罩在其中的影子。
八只金剑还未触及老祖,剑身上就响起撕拉撕拉声,剑锋被腐蚀,季莳连忙收回,又打量几眼,皱眉道:“赤血战衣?”
“打听的很清楚。”血海老祖道,“看来千年已过,神道留下的人还有那么几个。”
季莳笑道:“老祖种种法术,都是鼎鼎大名,哪里还需要打听?”
两人言笑晏晏,好似在说笑谈天,然而周围扬起的雪沫粉尘扬起大片大片,显然两人动作都没有停下过。
若不是天地法则不全,血海老祖是能成为天神的人物,哪怕有刻意压制修为,他的战力也在沧澜最顶级的那一撮。
所以,场面中的战况,是季莳完全被压着打。
符篆,神文,言灵,这些是血海老祖玩剩下的,法器,法宝,季莳有的没一个能被血海老祖看上眼。
包括季莳的本命法宝。
“也就这个稍微好一些,名字叫什么来着?小沧澜?”血海老祖随意表示出他对季莳的了解,手指点在从天而降的小沧澜上,眼神嫌弃着端详,看也没看季莳陡然苍白的脸色,评价道,“这是哪个新手的雕工,丑死了。”
季莳:“……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血海老祖:“哦,你这种雕工竟然敢用在自己的本命法宝上,还狂妄称呼为小沧澜?有没有脸?”
季莳:“您说的那个东西,我是真的没有。”
血海老祖:“哈哈哈。”
他笑声一声比一声高昂,若魔音灌耳,最后一声响起时,季莳不得不停下施法,不然心神被魔音动摇,强行施法,可能反而伤了自己。
老祖笑声停歇,静默下来。
雪山之巅的狂风不知何时也跟着一起静默,粉尘和雪沫重新落回地上,黑黑白白混合在一起,泥泞得让人好不顺眼。
有些脱力,半跪在地上,身上和地上同样皆是污泥的季莳吐了口气,看着血海老祖手上握着的小沧澜,又看看和他打了这么久,或者说打了他这么久却气都不喘的血海老祖,估摸想要抢回来该如何做。
“你的胆子,倒是比那小子大一些呢。”血海老祖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道。
“您说下面那位假白蛇神?我的胆子哪有他大。”季莳道。
如果他处于黑蛇妖的处境,绝对不会去投靠血河道。
因为,血河道和血海老祖之间的关系,绝不像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而且除开两者见错综复杂的利益交换,季莳从他能得到的那些消息分析出,但血海老祖对血河道没有一点好感,哪怕老祖在别人眼中也是血河道的人。
黑蛇妖想要左右逢源,却不知道自己第一步就走错,不过黑蛇妖到死也不知道血海老祖为何对他看不顺眼吧。
“你也比他聪明些。”血海老祖称赞道。
这样的夸赞可不会让季莳开心,而且山神没想到血海老祖下一句就是:“也就是聪明一些而已。”
季莳:“……”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血海老祖不管季莳心中腹诽,继续道:“你是有恃无恐,觉得我一定不会对你下杀手。”
季莳沉默了一下。
他思考了一下措辞,斟酌道:“北冰虽然是凶险之地,对于修士来说,却是寻宝的好来处。”
“哦?”
“我曾调出雪鹰堡的宗卷,十多年前的记录虽然模糊不清,但这几年的记录却做得很好,上面记录,经过雪鹰堡的修士人数,这几年一直保持在两日或三日一人,但从我拿下雪鹰堡开始到今日,通过横断雪山进入北冰的修士,十个手指头也能数的清楚,刚别说其他在北冰的修士也全部销声匿迹,几个没法藏起来的修真家族像被吓着了的鸵鸟一样不出门。”
一边说话一边调节体力的季莳感觉力气恢复少许,便站起来,使了个除尘咒,将身上污渍驱除,保证形象不错后,才抬起头,对着血海老祖打量的眼神,继续道:“北冰好歹是沧澜五地之一,就算是中原仙道魔道出了乱子,也不可能减少来北冰的修士人数……不,或者说,正是因为中原仙道魔道动乱,一些不远斗争的散修更会避开中原,来到北冰才是。”
这是合乎常理的情况,却没有发生。
季莳拿下雪鹰堡后,就很好地思考了一番如何对待那些会来到雪鹰堡的修士,或者听闻北冰出了个大邪神——感谢仙道千年里对神道的抹黑科普——前来“除魔”的修士,等他想好了办法,却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差点以为他对沧澜修士人数的估算有错误。
后来他才想到一个可能。
那些修士没法进来北冰。
至于原因,自然是有人设下阻拦。
为此他消散了实体,身外化身土遁回横断雪山中,果真在几个路口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