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警察蜂拥而上,又拉又扯,好不容易把两人挣开。廖警官看手背,鲜血横流,咬下了一块肉。周秀嘴上全是血,呲着牙笑,牙床也是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两只眼里的恨意似乎要炸平全世界,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头像个老妖婆。
我们三个在后面看着,脸吓得煞白,互相瞅瞅,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尔雅进修禅道的女老板,如今变成了这么个老疯子。
警察把她双臂扳到背后上了重锁,要拉她出去,周秀像条疯狗一样,呲着鲜血淋漓的大嘴,不停地咆哮。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我们从屋里出去,到了院子,阳光明晃晃的,我头晕不止。想到刚才的一幕,后背就渗出冷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这时,有人拉了我一下,回头看,居然是女主持人,她做个手势让我靠到一边,原来周秀被警察押了出来。她递给我一块纸巾,示意擦擦汗。
我心头一热,这还是个非常热心细致的女孩。
周秀可能是被阳光照的,恢复了些许神智,走到我们面前,停下来要说什么。警察正要推她,廖警官举着简单包扎的手走过来,冷冷道:“让她说。”
周秀看着我手里的dv,慢慢低下头,把脸凑到镜头前,缓缓说道:“周维民,我知道你在背后坐着,我知道你设计抓我,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出来了,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抬起头看我们,一个劲的阴笑,恶狠狠地说:“你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死!”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大恨意,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警察推着她上了警车,我收了dv默不作声,廖警官安排我们上车回去。我看看女主持人,从头至尾,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现在就要走了。这一走,以后肯定就见不着了。
鸟爷是风月老手,看出端倪,推推我,示意我上前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我一犹豫,那女孩上了车,车子发动。我叹口气,心说算了吧,日后有缘再见。
鸟爷骂我,你就是个吊丝,一辈子不带有出息的。
我们折腾一天,终于回来了,我把dv交给周维民,疲惫不堪。周维民拿着看了两眼,呵呵笑:“我妹妹说什么了?”
“周总,你自己看吧。全程录像。”我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周维民笑:“自作孽,好好一个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不可活啊。看你们这么累,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告诉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仨还得帮我办件事。”
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回去休息,今天发生的事像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心里。我们没做太多讨论,都睡了。
第二天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到了道观。今天没有接待外人,周维民让人把守在道观周围的要道,他把大门关上,带我们到了后院。
院子后面的石桌上已经准备好茶具,空不二正在伺候茶道,邀请我们三人上座。
我们哪有心思喝茶,鸟爷问周维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维民喝口茶,没说话,做个手势示意空不二。空不二从黄色的翻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在里面找到一段视频,然后播放。
我们狐疑地看着,从画面上看,应该是摄像头拍摄的。从拍摄位置来看,是在那间放置黄九婴尸体的密室里,镜头藏在墙角,从上到下俯视,能收纳整个房间的区域,几无死角。
鸟爷直接发问:“周总,摄像头是你藏的?”
周维民点点头:“我让空不二师父在密室里藏的,一共有六个。”
“为了监视你妹妹周秀?”尤素问。
“怎么说话呢,”周维民假惺惺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监视,我是关心小妹。她成天把自己和尸体关在一起,那么诡秘,我这当哥的总的看看她在干什么吧。”
画面右上角标记着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具体的日期没有显示。
看着画面阴森森的房间,我居然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心不由自主怦怦跳。周维民给我们看这个东西,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不是无的放矢,虽有疑惑,只能先看着。
等了几分钟,画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周秀。她走到神龛前,拖出蒲团,在那里打坐。因为是摄像头拍摄,画面非常粗糙,整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暗色调,神龛上青烟渺渺,后面是黄九婴的干尸,左右两侧是诡谲的雕像。
周秀打坐,一动不动,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变姿势。
我们静静看着,谁也没有不耐烦,看这个真的比看恐怖片过瘾,心始终悬着,谁知道下一秒有什么变故。
周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到房间的角落取来一个盈盈可握的香炉。这个炉子很怪,呈半球形,上面是镂空的纹理,不知做什么用的。
“这是焚香炉。”空不二解释说。
“她想干什么?”鸟爷问。
“继续看。”周维民不动声色。
周秀在神龛上摆好两个焚香炉,打开盖子,用打火机把里面东西点燃,飘出一股淡淡的烟,应该是焚香出来的香气。然后她从角落里,拖出一扇屏风。
屏风不大,表面是一种纱,半透明,上面纹着许多花,有牡丹梅花什么的。她把这个屏风围成一个圈,把焚香炉搬入其中。别说,让她这么一捯饬,还挺有古香古色的情调,四周花屏风,中间青烟渺渺,有些暧昧的意思,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这一幕情景发生在藏着尸体的密室阁楼里,十分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