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回想起那村口处,耸立的模糊碑文,舟村、舟村,岂不是就是模糊了两个“口”字,就成盘口村了吗?
“……活人随便进来,古槐树的尸气就能够将其侵蚀到死……你这小伙子。有点古怪。”老头子看着我。嘀咕道。
我却大概知道自己能进来的原因,点头道:“我是灵身,修过神道。体内灵气足。古槐树大概侵蚀不了我。”
“而且----”我顿了顿,从身上掏出了一些东西,被雨水浸泡的糯米、符箓,还有一个小小的殃兵。
幽微的烛光里,殃兵身上涂抹的那种油彩更是散发异光。小小士兵神情威风凛凛,仿佛随时都要上战场冲杀一样。
这些东西一出来,对面的老头子浑身一震,连忙后退几步,食指有些颤抖。
“难怪……你这小伙子,有供奉过的清净糯米驱邪。自己又是灵身,还有这……这古怪小人给人感觉很可怕……古槐树肯定是侵蚀不了你,也迷惑不了你。所以你才跟着引魂童带来的那个女人,进来了盘口村!”
“好、好。你小伙子学过神道,又有这些东西,说不定能救救我们村子里的人……”老头子有些激动,浑浊的眼珠子里竟然掉下了眼泪。
那是昏黄的,跟线珠子似的眼泪。
“我们村子,被古槐树精害惨了,到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老头子声音悲怆。
“老人家,盘口村十年前不是被泥石流埋了?怎么说是被古槐树害的?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我疑惑道。
“小伙子啊,这事情说起来,不敢相信啊……”老头子神情有些颓丧,一屁股坐在床旁边,跟我缓缓讲述了一段奇诡而血腥的往事。
“我叫石德全,事情都是从十年前发生的……”
盘口村在十年前,虽然不是大村,但村子里也宁静和睦,家家安居乐业。
日子平静而温馨。
一切的变化,都要从村子里的那一株古槐树开始的。
槐者,鬼也。
那株古槐树,不知道在盘口村生长了多少年,从这老头子还是个娃娃,穿开裆裤捏泥巴能记一点事的时候,村里的这棵古槐树已是如一木成林般,占据了大片的面积。
苍翠茂盛,朝气蓬勃。
村民都对这古槐树有感情,视为神木,经常会在它前面供奉。而村子里也因为有这树,从来就没有任何邪祟之事发生。
不管红白喜事,生儿嫁女,村民都会在古槐树上挂符祈求庇佑。
夏日时候,村民农闲无事的时候,都会来古槐树下歇息、唠嗑。
人和树相互依存,其乐融融。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古槐树变了。
一开始它只是枝条变得更加粗壮,树身变得漆黑,槐树叶生硬无比,树身上散发出阵阵尸体般的恶臭。
当发现这个状况,村里人还到请过江州市的农业局专家前来查看。
结果专家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反而奇怪的是,这专家在给古槐树做过一系列检查之后,没过几天就疯了,拿起砍刀,杀掉了妻子和双胞胎女儿。
渐渐的,有小孩在树下玩耍的时候,听到古槐树里有隐约的呼喊声,便好奇的上树上爬。
不料想却被古槐树蔓藤缠绕住,挣脱不得。幸亏当时有大人挑水经过,发现了这个情况,用扁担砸断蔓藤将小孩救了出来。
也有住在古槐树附近的村民,在晚上听到古槐树下像是唱大戏一样,灯火通明,有戏班演出似的闹腾。但等他出来查看,却只看到古槐树上似有无数鬼影幢幢……一时间盘口村人心惶惶,都说古槐树下闹鬼。
不过就在这时,古槐树再次有了变化。那年八月的时候它开花、结果了。
黑漆漆的果实,拳头大小,汁液如血,散发出诱人香味。
村里的老人都觉得这果实古怪、不祥,因为从来没见过古槐树结出这样的果实。但有年轻人按捺不住,弄了一颗果实吃,结果发现甘甜美味,可口芬芳,是人间佳品。
于是迅速的,村里的许多年轻人都不顾老年人劝阻,纷纷吃起古槐树的果。吃下这些果实的年轻人,也一个个发现自己力气变大,精力旺盛,在工地上做活的效率比从前强了很多。
甚至是一些摔打跌伤,吃了这果实后都会迅速痊愈。
一时间,许多老人都觉得这果实神奇,也开始吃了起来。结果发现吃完之后,雪白头发变黑,人精神气也旺盛了许多。
村里人大为震惊,都觉得古槐树显灵,前段时间古槐的诡异被人迅速忘掉。
古槐树的果实神异,开始被盘口村人重视。开始时候大家约定,果实挨家挨户分配,到了后面,古槐树果实竟摘之不尽,每到晚上八点便会重新全部长满枝头。
盘口村人都渐渐疯狂了,每日守在古槐树上,等果实一出现,马上采摘。
人们越吃果实,越觉得好吃,渐渐上瘾。
到了最后,一些年轻人仗着自己身强力壮,试图多摘取果实,引发其他人的不满,打架、斗殴的流血事件开始发生。
连一些小孩都变了,为了一枚争抢一枚果实会咬掉同伴的耳朵。
祥和的村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每日弥漫着暴戾气息的盘口村。
人跟人之间充满了仇恨,恨不得杀对方全家,多死几个人,自己能多得一些果实。
石德全跟村里的一些还算清醒的老头子,发现情况不对,召集全村开会。
一些德高望重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