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你……你别吓我啊。”龙沥脸上浮现出很勉强的笑容:“你还真有这么神啊?我说什么亮亮的魂来这里警告我的事,估计就是一场梦,日有所思罢了。”
我心里面暗自叹气,我能够感觉到龙沥内心的慌张,以及某种抗拒。
坦白说。我也抗拒,我抗拒相信亮亮真的出事了,真的不存于这个世间。
如果是从前,我表现得甚至会比龙沥还激烈。
但我发现我变了。这几个月的修炼,这几个月接触的一些生死,让我对人的死亡。对于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比起从前,我面对一些东西能变得更坦然了。
“不管亮亮有没有出事,我们要赶紧动起来。二肥、老黑、龙沥,你们先去亮亮家看看,把情况问清楚。我去一趟东港,找吴君妍,看她有没有石矶市那边的关系。到时候我们去找亮亮,会方便很多。”
对于我这个安排,二肥、老黑跟龙沥都没什么异议,彼此简短的交待了几句,便匆忙穿上衬衫离开了。
我手里紧紧拿着一个牛皮档案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东港派出所。
快到东港派出所的时候。经过一条路口,我发现前面的道路已经被堵塞住了。过往的车辆都停了下来,路边还拉了黄色的警戒线。
很多路人,男女老少都围拢在那边,伸着脑袋,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前路不通,我也下了车,反正这里距离东港派出所不过百步距离,走过去用不了几分钟。
几辆救护车已经停靠在了道路上,几个戴大盖帽的警察正在现场费力的维持秩序。
我这个人平时也喜欢看热闹,但这会儿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只是路过的时候透过人堆向里面瞅了一眼。
然后吓了一跳。
现场很惨烈,一辆笨重的水泥罐车倒在了路边,将一辆小轿车已经压得跟饼干似的。
一滩黑褐色的血迹从水泥罐车下缓缓淌出,触目惊心。
几个消防员模样的人,拿着千斤顶还有各种工具。费力的想要将水泥罐车挪开。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弄,那庞大的水泥罐车都纹丝不动。
“啧啧,这起码要搞半天,要吊车来才行。”
“里面的人真惨啊,好像是对小夫妻,都被压扁了……”
“可惜啊两个小年轻,真是……啧啧……”
两个大妈提着菜篮子,在前面小声絮叨。
我心中恻然,天有不测风云,说的就是这种事。
这段日子见多了死人,我暗自为轿车下的小夫妻默哀,刚要走开,忽然周围的人群有了骚动,发出一阵惊呼。
我这才发现,那水泥罐车刚才好像动了一下,难道是幻觉?
这念头在脑海里尚未打消,我就看到一只血手从那被压扁的小轿车下探了出来。
几个在忙忙碌碌的消防员,都吓出一声汗,蹬蹬蹬的退后了几步。
周围的人群一齐失声,勾着脖子,没人说一句话。
热闹喧嚣的大道,眨眼间诡异的安静了起来。
然后,一个血人缓缓爬了出来。
那血人都只剩下了半截身体,大片的血白肠子都掉在腹腔外,他慢慢的爬,场面血腥而诡异。
那血人从车子里爬出来之后,似乎是气力不足,又似乎是傻掉了,待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几个警察连忙上前,配合一些守在旁边的医生、护士,将那血人往担架上抬。
“他……这小伙子还没死……”我前面的大妈回过神来,嘴里不断的念诵观世音菩萨保佑。
我眉头大皱,感觉到一阵诡异。
不对,这人早就死了!
我看得真切,爬出来的血人身上三盏灯已完全熄灭,阳火全消,甚至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魂魄。记有页号。
这样的情况下,血人怎么会爬出来?
有人搞鬼!
我心头一凛,目光在周围迅速扫了一圈,然后一眼就注意到我身后十多米远的一间小吃店门口,蹲着一个吃茶叶蛋的男人。
这是个长得很普通的年轻男人,甚至可以说土里土气。
他穿着很老式的西装,西装的袖口油腻而宽大,半截衬衫袖口都露着。
塌鼻子、单眼皮,头发向后梳了个大奔头,上面还抹了发油。阳光下,额头格外的明亮。
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人很土,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人手上拿着茶叶蛋在啃,主要是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的稻草人。
这稻草人很简陋,只有一个头和四肢,没有五官,稻草人正面贴了一张很奇怪的红色符箓。
稻草人的额头,符箓被刺穿,扎了一根闪烁寒芒的银针。
这年轻男人一边慢条斯理的吃茶叶蛋,一边摆弄着手上的稻草人。
稻草人的姿势,保持着很古怪的动作……这动作怎么跟那钻出小轿车的血人那么像?
双手平摊,跟鸡爪似的向前伸展,这……完全是在爬嘛。
难道说……
我心里面恍然,瞳孔微缩,盯紧了面前的奇怪男子。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将手中的半只茶叶蛋一口吞下,然后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蛋渣,还有两排雪白、闪烁寒芒的牙齿。
顺手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稻草人,将那稻草人两只手平到了身下。
“动了、又动了……”身后的周围人群再次响起了惊呼。
我不禁回头循声望去,就看到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