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那死胖子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这才发现董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也难怪,董平这人长相太过于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海里都不会冒泡的平庸胖子。
我当初跟他在一个班,过了两个多月才记住他长相,开始的时候看过他几次,都忘了他张什么样子。
鲜于明珠跟鲜于建军夫妇对峙的时候,气氛那么诡异紧张,我们都没人察觉到董平的消失。
就在这时候,小平头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手机停了没有几句,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喂--喂--龚哥,你怎么不说话?”电话里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董平的吗?这小平头干嘛不接电话了?
“董平打过来的……”小平头看向我的目光很奇怪,有些惊疑不定。
“接啊。”我奇怪道。
“他……他人现在还在派出所……”小平头这话一说完,院落里顿时一片死寂。
擦,如果董平现在人在派出所,那么刚才跟小平头一起出警的董平又是谁?
这时候我察觉到有些不对,目光看向了刚才董平站着的地方。
骤雨初歇的院落里,还是很泥泞。
初冬的冰冷空气里,有着湿漉漉的草木香。
但是这种香味之中,有一股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臭味。
我鼻子一向很灵,这时候就注意到了那股奇怪臭味。
老黑抽动鼻子,也跟了过来。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停在了刚才董平站着的地方。
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很奇怪,没有任何的脚印,只有一滩脚印一样的黑水。
任何一个人,即便是一个小孩,在泥泞的土地里都不可能不留下足迹,偏偏董平就没有脚印。
刚才来得急,我们没人发现这一点。
这摊黑水是什么东西?
“不用看了,这个人是鬼。上岸的水鬼。”在旁边好整以暇的鲜于明珠说话了。
我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鲜于明珠淡然的脸上:“怎么不早说?”
鲜于明珠冲我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明显是一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神情。
这家伙是封镇千年的老怪物,认出水鬼不奇怪,但是有她这样做保镖的吗?碰到异常情形要早点告知啊。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我现在想起来,面前的黑水,不就是水鬼的足迹吗?
水鬼的足迹就是这样,淡淡的鬼气污秽时候会是纯黑色,还有臭味。
“开什么玩笑?哪里有什么鬼?鬼能大白天出现?”小平头不相信我们的话,冲我们训斥道。
但是他脸上的苍白没有半分减少。因为他自己都不能解释,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两个董平。
派出所里的董平,跟他出警的那个董平,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假的。
很显然,跟他出警的董平嫌疑最大。
鬼为什么会白天出现?
这个问题我也不能解释,我只能解释的是,这跟阳气有关。
现在天上没太阳,又是清晨时分,水鬼顺着刚刚下的雨水上岸,是很容易的事。
昔日在江州的那间古董店里,在那一场暴雨中,我们就遇到了不知道多少上岸的水鬼。
当然,小平头身为一名普通警察,要他相信世界上有神鬼,当然很难,这会颠覆他的人生世界观。
至于我们几个,包括高双牛在内,以前的人生观世界观早就被颠覆冲击了无数次了,习惯了。
没有理会小平头,我们发现这黑水其实出现了不少,一滩滩的顺着院落向远方蔓延。
我们顺着那一滩滩黑水出现的方向追踪过去。
最后这黑水是进了我的房间!
我抽出了九阳竹竹杖在手中,敲开了门。
小心谨慎的一进去,就发现里面被翻得一团乱。
奇怪的是,被翻乱的都是我的东西,鲜于明珠放在床上的玉枕,依旧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只是玉枕边上有一大滩黑水。
看到这些黑水,鲜于明珠小脸一垮,黑了许多。
“臭死了,这张床要换掉。”
擦,这不是重点吧?我快要被鲜于明珠给气死了。
“快看看,有什么东西掉没有?天天,你那些日本艺术动作片没丢吧?赶紧看看。”二肥跟老黑在旁边笑嘻嘻的。
对于一些灵异事件,他们两个已习以为常,再大的事情发生,两个二货也能够应对自如了。
我们仔细检查了一番,真没有掉什么东西。
唯一有些奇怪的事,我一双装着戒指的盒子不见了。
那戒指是地摊货,是我原本要送给上一个女朋友的,后来一直遗忘在了那破行李箱里。
擦,那水鬼偷那东西做什么?
“窗户开了,是从这里出去的。”
二肥靠在窗户,指着窗户缝隙给我看。
那窗户只是开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上面有一道黑色的痕迹。
“嗯?”
我伸出手,在那窗户缝隙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醍醐馆原本就是一栋老房子装修改造而成。
老房子里面的木头框架都没怎么改动,这窗帘的木框上分明有锈蚀的小钉子。
这一处钉子上,挂着几缕油腻光滑的黑线。
我将这些黑线拿起来,它们竟滑入泥鳅,想要从我手中逃脱掉。
默默施展灵气,一缕缕的灵气才将它们彻底禁锢,我又用力在上面一捏。
有一股淡淡的黑烟弥散。
是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