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雪”字出口,大家的心都狠狠揪了一下,结果第二个“梅”字出口,所有人又一片茫然:梅?
是谁?
在杨书轩身后服侍的雪梅脑中刹时一片空白。
我?
大少爷是要吩咐我做事吧?
秦氏第一个反应过来,“雪梅?你是说你身边侍候的丫头雪梅?”
倒是今天才发现,雪梅跟雪贞的名字。挺像的。
杨书轩点头,“正是雪梅,还请母亲成全。”
雪梅“扑通”,便跪下了,“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绝无非份之想,奴婢只要侍候好大少爷,奴婢不敢!”
众人都还惊着,谁都没有说话。
雪贞心中却是明了,想来是大哥病着的时候,都是雪梅在旁侍候着,一来二去的,大哥就对雪梅动了心。
这也难怪,人非草木,大哥又是个重情重意的,换成是谁。无怨无悔,不计回报地陪伴在另一个人身边这些年,也早被感动了吧。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给捂热了。
“罢了。雪梅,你起来吧,”秦氏倒也没太大反应,更没有不高兴,“轩哥儿的意思我明白,这些年是你在他身边照顾,你又一向是个稳妥细心的,他对你有了情意,也是人之常情。”
“夫人,奴婢、奴婢不敢……”雪梅起了身,羞的面红耳赤。
大少爷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她怎么高攀的上呢?
这些年服侍着他,她早就偷偷儿喜欢上他了,可她藏的极深,对谁都不说,就连自个儿了。也不敢多想。
若是让旁人知道,谁不取笑她一句“痴心妄想”啊?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大少爷先说了这话,她惶恐之余,更多的则是欣喜。
没敢指望其他,能继续服侍大少爷。不要把她嫁出去,她就心满意足了。
杨书轩心中高兴,道,“母亲不反对吗?多谢母亲成全!”
其实他自个儿知道,他对雪梅,也有几分喜欢,更多的,则是感激。
母亲说到他的亲事,他心中甚是苦涩,既然不能跟自个儿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谁都无所谓。
所以,不如娶了雪梅,了了母亲的心愿,他也可以安心。
旁人他不知根知底,雪梅却是一心一意待他,总不会有错。
秦氏道,“轩哥儿,你喜欢雪梅,纳了做妾室就好,这正妻,还得从大户人家挑。”
杨文盛也道,“轩哥儿,你母亲说的是,雪梅抬了姨娘,做你的妾,在咱们家也平常,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
杨书轩皱了皱眉,“妾?父亲,母亲,我的意思,是要雪梅做我的正妻,不是妾。”
雪梅登时吓的要晕过去,不要说了,大少爷,奴婢没敢想这个!
“什么!”杨文盛顿时变脸,“正妻?这绝对不行!轩哥儿,你是不是糊涂了?”
秦氏有些生气,怕刺激着杨书轩,还得耐着性子劝说,“轩哥儿,雪梅是丫头,咱们杨家也没抬个丫头做正妻的理儿,我知道这些年是她悉心照顾你,你觉得欠了她人情,就抬了姨娘罢了,你怎的还说出这话来?”
杨书轩咳了一声,道,“父亲母亲息怒,不是儿子非要惹二老生气,是我这身子虽说是好些了,可能活几年,谁也说不准,若是娶了旁的姑娘进来,我再闭了眼,不是害了人家吗?”
秦氏又气又心疼,“轩哥儿,你这说的什么话!”
“母亲,儿子说的是事实,”杨书轩苦笑,“雪梅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我几次眼看着是不行了,她都哭着喊着要随了我去,所以我才不怕祸害她,有她在我身边照顾着,二老也可放心了。”
雪梅简直要无地自容,头低的呀,鼻尖都快够到地了。
她是万万不希望大少爷出事,也确实说过那话,可大少爷不能当着主子们的面儿说呀,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秦氏苦口婆心地道,“轩哥儿,你莫说这丧气话,张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若好生养着,活个几十年没有问题,人活一世,谁不是只有几十年,谁比谁先去,你说的准吗?我知道雪梅丫头是个有情有意的,你若觉得做妾亏了她,这样,抬了她为平妻,正妻还是要有身份的,也免得你和远哥儿他们都被人看轻,你觉得呢?”
杨书轩仍旧犹豫,他也不是要惹母亲生气,是真的不想害了旁人家的姑娘。
眼看着又要僵住,雪贞轻声道,“母亲,媳妇能劝大哥一句吗?”
秦氏忙道,“要的要的,你且说。”
这一通急的,差点忘了远哥儿媳妇是个嘴利索的,定能说服轩哥儿。
“是,母亲,”雪贞恭敬地道,“大哥莫急我多嘴,母亲说的话,是极对的,大哥对雪梅感激归感激,母亲抬了她做平妻,已是格外眷顾她,大哥就莫要再让母亲焦心了。咱们杨家是讲规矩的,虽说法不外乎人情,可有些规矩还是不要破,大哥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进门,咱们大房的脸面,也不至于叫人看低了,大哥觉得呢?”
杨书轩静静看着她,略一寻思之后,欣然道,“既然是父亲母亲做主,儿子从命就是。”
故意不说是听了雪贞的劝,也是不想三弟误会。
老夫人颇有深意地看一眼雪贞,这丫头在杨家,说话越发有份量了,连老大媳妇都倚仗她几分,不简单。
秦氏喜道,“好了好了,终于说通了。雪梅,轩哥儿的心思,你可愿意吗?”
“奴婢只要服侍好大少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