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赵小茁愣愣站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武嗣侯大婚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八,眼见只有十天时间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忙开了。唯独梨香苑一片冷清。
“王姨娘,查到了。”红萼刚刚从白管事那边帮忙赶回来,一进屋就凑到赵小茁跟前,小声道,“不过事情有好有坏,您想先听哪个?”
大局已定,赵小茁觉得好与坏又有什么差别,连头都没抬一下,轻声道:“你顺着说就是。”
红萼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白管事说柳月和平生只是被七爷打发到城郊一个店铺帮忙去了,不过时间有些久,估摸等今年过完看看能不能回来。”
算是个不坏的结果。
“那辛妈妈呢?”
红萼犹豫了半天,低下头,压低声音道:“奴婢也是听说,出事当天辛妈妈为了躲避跟踪,马车行驶得太快,一不小心翻进护城河里,到现在都没捞到人。”
也许生,也许死……赵小茁宁愿相信辛妈妈是顺着河流漂出去,被好心人救了,也不想去想最坏的结局。
“行了,就这样吧。我知道了。”赵小茁神情淡淡的,又埋头下去看书。
红萼叹了口气,原本想离开,又转身回来,大着胆子说了句直白话:“王姨娘,莫怪奴婢多嘴,以前奴婢刚进府时白管事就告诫过一句话,叫高门深似海。奴婢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不过奴婢觉得七爷也有他的身不由己,您若真有心跟七爷重修和好,就应该趁现在,不能等到魏府小姐进了门,成了夫人,您的机会就更少了。”
赵小茁想了想,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红萼临走时,摇了摇头,显然自己主子没把方才那段话听见去。
其实赵小茁不是没听进去,只是她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无法勉强自己接受和不同女人分享自己男人的生活,都说武嗣侯是个不讲情面的男人,她算领教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冷漠,她也好趁早死心。
大婚如期举行,鞭炮声不绝入耳。
当浩浩荡荡的迎亲队排满了府前整条街时,赵小茁站在远处的庭院默默地看着,直到新娘和新郎被人围着去拜天地,她才轻轻转身离开。
或许是南柯一梦,赵小茁陷入黑暗之前,她确实听见一个男人的嘶吼,也听见慌乱的脚步,只是一切的一切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听见一个人不停地啜泣声,她才缓缓醒来。
“小茁,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妈妈了。”
突然起来的拥抱,让赵小茁震惊之余,细细打量眼前的一切——白色的天花板,淡蓝的拉帘,还有淡淡药水的味道。
一个月后,赵小茁才办理了出院手续。也就是这一个月她终于明白自己怎么穿越过去的,原来是包厢里的为庆生,不知哪个白痴送来九十九颗氢气球作为礼物,总之不知是他们玩得太嗨还是包厢里气氛太热,氢气球突然爆照了。然后赵小茁在这场意外中撞伤了脑子,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基本被判定为植物人时,她却奇迹般苏醒了过来。
真是狗血不能再狗血的剧情。
可赵小茁怎么也笑不出来,她是回到了梦寐以求的现世,可那个时代的记忆还留在脑海里。
窗外正是金秋时节,她记得自己也是在这样一个时节结束那场痛苦的婚姻。
只是每每想起,她总在回忆当初抱着她嘶吼的男人是谁?
是武嗣侯吗?
赵小茁淡笑着摇摇头,她永远记得他那句话——
他说:如果我不是武嗣侯,也许我会谅解你,但现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