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袭儿和灵儿惜别凤凰岭的百鸟,借道阴阳来到了冥界地府。然而映入眼帘的并非是气势磅礴的宫殿,是一片废墟。
所有的宫殿都塌了,包括建在莲池上的凤凰台,也都成了一堆乱石。这里也再无任何鬼魂,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这可是凌枭的地宫。怎么就毁了呢?是他自己毁的还是别人?
袭儿狐疑地张望了好久。不死心地跑进废墟寻了一圈,结果特别失望地走了出来,冲我摇摇头,“九笨,老爸不见了也,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心头瞬间变得狂躁起来,七上八下的。我在凤凰岭入定七年,凌枭难道都没有来找我么?还是他寻觅不到我的踪迹?
可是不能啊,他的修为已经超过三界任何人了,怎么可能找不到我的踪迹?而这里是他为我所建。一砖一瓦都可谓是他的心血,他自己舍得毁掉这一切吗?
我蹙了蹙眉,弹指召出至阳之火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把灵力注入形成了一个幻境,恢复了废墟上发生过的画面。
只见得画面中一片尘烟滚滚,杜影带领着阴兵在放肆地摧毁地府,见什么毁什么。画面里无人抵抗他们的恶行,而黄婆婆和其他家鬼也一个都不见。
所以。地府在被毁之时,里面已经空了?
我收起灵力,心下越发疑惑了。这七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地府毁了,凌枭和其他人都不见了,是福是祸?
唉,我竟是如此迷惘无措。
“袭儿,灵儿,咱们回阳间!”我揽过孩子们,拉着他们借道阴阳回了阳间。
阳间与凤凰岭的季节不同,这里已经是秋天了。马路上遍地是枯黄的落叶和残枝,有种无比萧瑟的气息。
今朝天气不怎么好。天空乌云密布,好像随时都可能来一场暴风雨似得。
马路上行人颇多,寻思我们三人古典的形象不太适合在凡间行走,于是我用了结界罩住,凡人就看不见我们了。
我们匆匆回到玉宅,这里除了有个结界之外,竟然连个护院的家鬼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空宅。
我惊愕极了,连忙冲进了主楼,这里面竟然家什都还在,但都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尘灰,还有些都潮湿发霉了。墙壁的油漆斑驳,天花板的角落还有无数残破的蜘蛛网。
我狐疑地走上楼。周遭完全没有任何人与鬼的气息。
卧室门开着,里面的摆设还是我当年在时候的模样。只是都被尘灰覆盖,苍凉得很,估计自我走后,从未有人再踏入过这地方。
怎么会这样呢?
我颓然地坐在床边,忽然间落寞至极。心像是缺失了一块,莫名地抽疼起来。
我的丈夫呢?我的家鬼们呢?
我不甘心,又弹出至阳之火画了一个幻境,画面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凌枭!
只是他何以如此悲伤,如此万念俱灰?他站在宅院中,怔怔地望着四周,星眸中有泪,有痛,还有惶恐。
“九儿,九儿你在哪里?”
他在歇斯底里地呼喊,疯了似得寻找着宅院个个地方,跟我刚才寻找他一样,没有目的,焦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九儿你出来啊,你到底在哪里,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是不是你讨厌我魔的身份,不屑与我在一起?我改,我改还不行吗?只要你回来,你回来。”
你这傻瓜,我屑不屑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妄自菲薄?土吉扑划。
我惊恐地看着画面,猜不透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内心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不堪一击了。难道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令他丧失自信了?
看到他在幻境里伤心成那样,我的心仿佛在被谁揪着似得痛苦极了。我那傲视天下的男人,怎么会被打击成这样。
天啊,谁来告诉我,这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收起幻境时,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
我思虑许久,翻掌一挥,用全身所有灵力幻化了一个景象,把三界全部罩在了里面,用天眼搜寻他的命气。
竟然没有!
我是他的妻子,竟然搜不到他命气的所在。也就是说,他消失了,彻底没了!
我用的术数是引魂术中的一种:引命气。
用这种术数寻人,必须是自身的身上要有对方的命气,才能作为牵引在所笼罩的范围里寻找。
我是凌枭的妻子,身上当然有他的命气,可我竟搜不到他的命气所在,说明他并不存在这三界之中。也或者,有人故意在阻挡我用引魂术寻他。
可是,以我现在的修为,三界中能阻拦我的人怕是没有。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有了巨大的变化,不光是眉心的印记,还有我所学的仙道之术也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而更诡异的是,我之前不过是记住了《伏魔咒》上的东西而已,但现在上面的道术和禁术我竟然全部会用。
在从凤凰岭回来的时候,灵儿提到了张山疯,我就已经猜到自己的变化是怎么来的了。不过我与邪神融合的过程忘记了,还有这七年来,思绪是一片空白。
我想,应该是脱胎换骨的过程需要那么久。
然而,即便我会的东西如此多,也都找不出来凌枭他们的踪迹,这让我觉得非常挫败。我坐在床边泪眼婆娑,心头拔凉拔凉的。
“九笨,人家找不到老爸和家鬼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