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我实在忍不住问凌枭了,因为这太诡异了。他转过身看我好一会,忽然轻叹一声,把我揽入了怀中。
“九儿,我不是说了让你放弃寻找残肢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想让你好好的,起码有个健全的身躯。”
“可是……”他紧紧抱着我,情绪起伏很大,“当有一天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可能会无法承受,无法抉择。”
“是什么事?”
我抬起头,看到凌枭眼底的挣扎与彷徨,他在担心什么?老头已经没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什么事会让我无法承受无法抉择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又朝前走。如果这里格局和西平区的红楼一样的话,那前面就是一个祭台了。
我也跟了过去,远远地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画。我心下一喜,飞奔着跑了过去,然而画上之人却不是凌枭,而是一个女人。
她带着半遮面的金色面具,一身着装都是血红色的。血红的发带,血红的衣袍和靴子,就连那被风掀起的斗篷都是血红色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金色长鞭,特别霸气地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整个人是那么风骚又惊艳地存在。
我看不全她的脸,可露出的那半张脸是那么晶莹剔透,惊世得令人窒息。斜飞的眉峰,冷冽的眸子,还有那微翘的唇瓣……咦,瞧着她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
凌枭看着画的时候一脸柔情,瞳孔的爱意挥散不去,难道这是九玄?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三百年前的我?
可是,为何我对她完全没有任何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看她的时候,心里甚至是自卑的,怎么会这样?
“凌枭,这是……”
虽然我大概猜出来这就是九玄,可心里却没有与有荣焉的幸福感,我心里酸溜溜的,难受极了。
“九儿,你没看出来吗?她就是你啊。”凌枭莞尔一笑,捏了一下我的脸,“怎么看到自己反而认不出来了?”
“……”
我竟是无言以对,我怎么可能认得出,她不可一世地站在哪里,是那么傲娇地存在,而我……从小到大就是被人讥笑的对象。
凌枭是不会感受到我心里这种落差的,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为何如此的不同?不光是容貌,就连气场都是。
我盯着画看了好久,忍不住走上前想去摸一下。
然而,当我的手触到画的瞬间,这画就像上次我摸凌枭的画似得,一下子粉碎了,就沾了我一手的粉末。
凌枭一个箭步窜上来,看到我手心的粉末时脸色都变了。
这一刻,我才什么都懂了,原来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九玄,而我,不过是一个替代的存在。
“凌枭,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害怕极了,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得惶恐。而我更害怕的是凌枭的反应,是那么令我心碎。
如果在他心里我就是九玄,九玄就是我,他又何须露出这样的神色?不过就是一幅画啊,他想要还可以再画的嘛。
可为何他是这样的表情,我竟读出了一丝悲痛欲绝的味道。
“没事的,碎就碎了嘛,可能是年代太久远了。”他沉默了好久,才故作不以为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好牵强,好无奈的语气。
我默默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心里莫名地堵得难受,眼睛也酸涩得紧。我愣了好一会,转头一言不语地走开了。
或许,我应该让他独自静一静。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了寒月,她的眼神跟她的脸一样冷若冰霜。
“你配不上帝尊的!”
在我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