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唉呀,这屋子怎么越收越乱啊,你看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摆呢,咱儿们这里虽然说是家属宿舍,但军务也不能差成这样啊。你,这姑娘家家的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家务活儿都干不好,哪儿个男人会喜欢,就算喜欢也是一时喜欢你的颜色吧了。你听嫂子一句劝,嫂子是过来人,明白这过日子的道理……”谢依南抱着手看着九月一手扶着腰,一手收拾那些被谢依南故意弄乱的物会,背过身的时候,嘴里还会念一两句“明明轩华上周才来收拾过,早上我来看还好好的,怎么半个白天的功夫,就乱成这样子的呢?”
谢依南听着,简直要笑死了。
且不说这轩华到底有没有来收拾过屋子,便是她九月自己,一个副队的老婆,在大队长的屋子教训他未来夫人,便是这一件事情,就要笑死个人了,好不好?
她未能的正经婆婆都未必敢在她面前说这一翻话,她九月算老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吧。认不清自己份量的人,可悲,可叹啊!
谢依南从来都不是个纯粹善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已犯到她头上了,便不要怪她狠了。
“九月!”谢依南冷冷地放下环抱着的双手,一边走,一边踢翻挡在她眼前的那束花。
“谢谢你摘来的花,辛苦了。以后我在的时候,每天送一束花过来,我不会亏待你的。”谢依南扬着手上那两张百元大钞,在九月目瞪口呆之下,塞进了她上衣的口袋,然后闲闲地坐在沙发上,淑女范摆的十足。:“你帮我收拾屋子,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这样,每个月我按市价的二倍雇你。你一周过来三次,收拾三次屋子,打打灰,拖拖地。归置归置东西就成,活儿也不重,影响不了你溜胎养娃的,你觉得如何?”
九月如何不明白谢依南的意思,这是把她的一片好心当清洁大婶给打发了。谢依南欣赏了下九月七情上面的表情后。不等她开口又说:“副队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请天扬去跟他说的,毕竟部队就这么点工资,你们家里又是这种情况,养一家老小的确不易,顾得了吃顾不得了穿。娃出生以后花的钱就更多了,你不用害羞,我们都是军人家属,能帮的地方我一定伸手帮一帮。”
谢依南这是在打脸儿,不但打九月的脸儿。还打她家那位的脸儿。谢依南今天这翻话若是传了出去,她家那位副队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带队训人啊。九月想以这里,脸色更精彩了,她再也顾不上维持假笑了,怒容满面。
谢依南看在眼里,心里再次冷笑,暗道:便这点儿能耐而已,偏爱向高难度挑战,自不量力的货。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天扬他不好意思说,请我转告你。九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选择不了出身。选择不了父母,但你可以选择重新开始。你既已经嫁人从良,何必还跟过去的姐妹相亲相爱,牵扯不清。部队是再正气不过的地方,你带你姐妹来部队做生意,影响多大你知道吗?整个部队都传遍了。你家副队未能三年是别想升迁了。这都怪你啊,怎么这么糊涂……”
做戏谁不会,谢依南自问演的比九月好。
“你……”九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大告天下了,更没有想到谢依南敢拿此来威胁于她。
“你别着急,天扬跟你家副队的感情一向很好,他不会坐视不理的,能帮一定帮。我也是可怜你,放心吧,我一定也会劝着天扬,让他多多顾念同袍情谊的。”
九月打的什么主意,谢依南那聪明的脑袋瓜一想就明,原本她是打定主意不予理会的,偏偏九月爱往死里靠,那就不要怪她心狠心辣了。
你在意脸面,你想丈夫高升,你要玩一箭三雕,左右逢源,她谢依南便偏要一个一个地敲碎她的美梦,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不是什么架子都可以摆的,不是什么话儿都可以乱说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训的!
谢依南老神在在,云淡风清地看着九月,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依依,嫂子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我……”
谢依南抬手制止了九月说话,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九月是傻呢,还是傻呢。时至此刻,还想在她谢依南面前摆什么嫂子的谱。
哼!
嫂子?我给你脸才叫你一声儿嫂子,我不给你脸儿,在我面前,你连个清洁工都不是?
“不用多说了,你回去跟你家副队商量一下,行,明天开始上工,不行,也没关系,张天扬自会收拾,横竖用不着我动手。你把地上的花捡起来,去厨房拿一个大碗装起来,你就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谢依南说完,便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再不理会九月。
九月面容扭屈,怒不可止,谢依南抬眼看她,淡淡地说:“怎么?两百块是你家副队一个月工资的四分之一了,买你一束野花还不够?”
要羞侮就羞侮个够,横竖已经撕破了脸儿,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谢依南伸出素白的食指拨了拨碗中那一丛野花,笑着将下午的事情告诉张天扬,然后便看着张天扬不说话。
不管是不是谢依南自己主动惹的麻烦,这个副队跟这个九月都不能再留在张天扬身边了。
张天扬伸手将谢依南抱在自己的怀里,挡去她炯炯的目光,轻声儿地说:“依依,你不相信我?”
不是谢依南不相信张天扬,而且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