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芈姝却尖叫起来,却原来不知何故,魏夫人的侍女抢上前扶着魏夫人之时,此时芈姝正怒气冲冲甩开魏夫人欲往前走,不晓得如何,她的裙子却在被人扯住了,她失了平衡,反力往后摔,便与那魏夫人的鹊巢摔到一起,混乱中芈姝只觉得头皮一紧,似乎头发缠到了什么地方,当下便尖声大叫起来。
众侍女着了慌,玳瑁慌忙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芈姝的头发被一株花草缠住,好不容易解开的时候,只见几茎落发也飘落地下。
就听得魏夫人一边扶起那侍女,一边哭腔道:“鹊巢,是你踩着了王后的裙子吗,快向王后陪不是,叫王后饶了你吧。”
芈姝狼狈不堪地被侍女们扶起之后,只觉得头发发痛,头发也掉了几根,直气得七腔生烟,耳中又听得魏夫人的哭声,又见魏夫人推着那侍女上前跪地陪罪,那侍女却是一脸惊慌中带着茫然,当下也不管不顾,亲自伸手,将那侍女正正反反扇了数记耳光,本还要再扇下去,却是用力过猛,早已经扇得自己手疼起来。
只是心中恶气难出,指着那侍女道:“来人,将这贱人与……”她看了魏夫人一眼,有心要将她一齐治罪,但终究还不至于犯妄到这一步,只得忍了忍,方要说话。
却见魏夫人失声痛哭起来,哭得便似大祸临头一般:“鹊巢,鹊巢你怎么样。王后,都是妾身的错,您要打要罚,妾身都认了,求您饶了鹊巢吧,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芈姝见魏夫人流露出对这个侍女格外关心的样子来,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魏氏,我虽然一时治不得你,但是,能够让你痛苦,叫你哭泣的事,却是不妨先试试手,当下果断喝道:“来人,将这贱奴拉下去,杖毙。”
那侍女惊叫一声,还不及回醒过来,便见一群内侍们立刻将鹊巢拉下,但听得她一路哭叫:“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我是冤枉,我什么也没做啊……”
却见魏夫人跪地失声痛哭,只徒劳地伸着一双手,朝那侍女被拖下去的方向哭道:“鹊巢,鹊巢……”
芈姝俯下身子,看着魏夫人,恶狠狠地道:“魏氏,你管教不严,罚你在此,跪一个时辰。”说罢,抚了抚犹有些抽痛的头皮,觉得自己形容狼狈,无心继续停留,率众怒气冲冲而去。
魏夫人独自跪坐在地,捂脸呜咽。
芈月远远地看着这一出闹剧,见人都走净了,方走到魏夫人身边,蹲下道:“人都走了,你又何必再演戏呢?”
魏夫人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缓缓抬头苦笑道:“季芈,我痛失身边爱婢,你说这话,又是何意?”
芈月叹息:“我不一定知道所有的前情后果,但我却太了解魏夫人你了。就算这个侍女是你的心腹之人,你也不会为了她而如此失去颜面,狼狈求情的。”
魏夫人掩面呜咽:“原来季芈眼中,我便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我如今身边心腹尽去,唯有鹊巢,我纵然再无情,此时她却是我唯一可倚仗的,若没有她,我亦不知如何是好了?”
芈月轻轻摇头:“‘防有鹊巢,邛有旨苕’,魏夫人,她要当真是你亲近之人,如何会取这样的名字?”
魏夫人怔住了。
芈月轻叹:“你这又是何苦?”
魏夫人忽然:“没想到过去一直是我低估季芈了,你打算告诉王后吗?”
芈月摇头道:“侍女也是一条人命,你为什么要杀她?”
魏夫人冷笑:“杀她的是王后,不是我。”
芈月看着魏夫人,这个女人不择手段,实是令人心寒:“你坏她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让王后杀人,为什么?”
魏夫人冷笑:“王后若有仁心,谁能让她杀人?”
芈月无语,是啊,就算是自己当面告诉芈姝,魏夫人是故意激怒她杀人,坏她名声,那又如何,她几乎可以肯定,王后还是会杀了那个叫鹊巢的侍女。
计是魏夫人设的,人却是王后杀的。
她不想再和这个满心恶毒的女人再多说一句话,甚至多站一会儿,她都觉得脏。
魏夫人看着芈月远去,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此时王后一场大闹,宫中之人已经知道,王后一走,过一会儿,宫中之人都将会被引了过来。
她静静地等着人声越来越近,歪了歪身子,倒了下来。
她听到了人群的惊呼声,她伏在草地上,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宫里,发生任何事,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到缪监的耳中,也会传到秦王驷的耳中。
“哦,打死了?”秦王驷放下手中的竹简,缓缓地问。
“是。”缪监只说了这一个字,再不言语。
秦王驷闭了闭眼:“王后过了。”
缪监不敢说话,事涉秦王后妃,他这个老奴,只要禀报情况,等候命令就是,不必多嘴。等了好一会儿,才又听秦王驷问:“魏氏……她如今如何了?”
“听说回去就病了。”缪监小心翼翼地回话。
秦王驷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缪监心中却是飞快地过了一遍,想仔细了,才又提醒道:“如今魏夫人身边,只有旨苕一个侍女……”
秦王驷怔了一下,反问:“只有一个?”见缪监垂头不语,他忽然想起当日自己盛怒之下的命令,将魏氏身边所有的人全部押去内府审问,不留一个。直到缪监小心翼翼地问自己魏氏身边无人服侍当如何,他才令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