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京都分坛的坛主是一个身材短小精悍的男子,年约四十几岁,名叫季康。
季康的顶头上司是堂主,有什么任务都是堂主吩咐的,这下二长老竟然亲自来了他的分坛,可把他受宠若惊得,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总坛的人接二连三地来天齐京城,这回连二长老都出动了,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季康心里暗暗猜测着。
“关于诸葛瑾势力分布的资料,就只有这些?”二长老的满脸横肉看起来凶相毕露,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跟凶神似的了,要是真正发起怒来,得吓死多少人!
季康差点吓得脚软,弯着腰回道:“是,属下掌握的就只有这些。”
诸葛瑾狡猾得很,当然不会暴露自己的势力,他也是查探了好久才查到了几个据点而已。
二长老脸色难看,当年若不是天绝那老头在场,他已经当场杀了诸葛瑾,本以为诸葛瑾中了他的烈焰掌必死无疑,没想到诸葛瑾命竟然这么大,竟然活了下来。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年从他手里遗漏的一条贱命,今日竟成了一个祸害。
视线定在诸葛瑾最近的一条动态上,废了北冥太子的命根?竟然连北冥国也不放在眼里。
二长老目中精光一闪,看来要杀诸葛瑾,也不非要自己动手……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拿到诸葛瑾手上的龙魂令!
“二长老,云堂主回来了。”有人进来禀报道。
一个身上血迹斑斑的白衣男子走进来,左手拖着破痕剑,右手捂着胸口,面瘫般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属下回来了。”声音冰冷。
“云寒,本座让你去查龙魂令,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二长老看了一眼云寒,收起了诸葛瑾的资料。
“属下潜入诸葛府,被诸葛瑾发现了,与她交了手。”云寒神色木然,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任由伤口处的鲜血直流。
“本座派去助你的人呢?”
“被杀了。”
“你身上的内伤也是诸葛瑾打的?”
“是。”
二长老眼中闪过一抹狐疑,敛起眼中的精光,说道:“既然受了伤,就暂且养着吧,接下来的事自有季坛主负责。”
“是。”云寒说完主动退下。
二长老看着那孤直的白色背影,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
云寒拖着脚步回到房间,脱下沾满了血迹的白衣,门口处一阵响动,一个黄衣女子打开门进来。
看到男子布满伤痕的上身,女子愣了一愣,惊问道:“云大哥,你怎么受伤了?”
说着紧张地想要走过来。
“站住!”云寒冰霜般的眼神让女子僵在了原地。
“让我帮你看看伤势,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得赶紧止血。”女子关心地说道。
“出去!”冷冽的声音带着毫无商量的拒绝,云寒厌恶地看了女子一眼,转身拿起一件衣服穿上了。
“是不是爹爹又派你出去执行任务了?”女子问道。
这女子正是二长老的女儿雷倾儿,二八年华,鹅蛋脸,高鼻子,大眼睛,头发用发带绑成多条小辫子,穿着栖月国女子特有的服饰。
雷倾儿从云寒加入毒龙教后开始就喜欢粘着云寒,除非是单独行动的机密性任务,不然云寒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跟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
这次二长老来天齐,云寒奉命跟随,雷倾儿当然不会老实待在总坛,也兴冲冲地跟了来。
“出去!”云寒仍是冷冽道,换上了干净的白衣,脸色有些苍白,说完不理会雷倾儿,转身走进了内室。
雷倾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毒龙教上下,除了这个男人,其他人哪里敢这样对她这么不客气,强压下怨气,雷倾儿说道:“云大哥一定要记得上药,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发炎了就不好了。”
内室里寂静无声,雷倾儿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云寒正坐在床上运功,内力运行了一周,头顶雾气缭绕。
内力聚集到胸口受伤处,突然被阻塞住了,猛地喷出一口血。
云寒睁开眼,定定看着染在雪白的衣摆上的鲜血,像是一株盛放的红梅。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白色身影,与多年来反复出现在梦中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诸葛瑾。
阿瑾?
*
晚上,躺在被窝里,宫无澜照例给诸葛瑾讲了“睡前故事”后,诸葛瑾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梦乡。
宫无澜给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下了床。
墨色的身影穿越夜色,来到离梅苑较远的一座没有人住的院落内,一落地,魂一也立马现身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
“派人去查清今天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宫无澜双手负在身后,漆,单从语气上,魂一也判断不出来主子到底是喜是怒,主子除了在帝师大人面前情绪毫无保留外,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不喜形于色的。
“是!”
“还有,你亲自回一趟凤辰,给本王备一份最隆重聘礼,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一个月后本王自会回去。”
宫无澜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单子,整整几十页,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项礼品。
魂一接过来,心惊了一惊,他是主子的贴身暗卫,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主子身边,现在主子竟然派他亲自回去,那么这份聘礼对主子来说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