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香的记忆就暂停在停靠在齐和生肩膀的那一刻,等到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明亮的光线,由于前一天的失眠,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被人叫起时有一瞬间的恼怒。
她眯起眼睛,努力适应刺眼的光线,双手半遮挡着,隐约看到齐和生清俊的侧脸,稍稍放松了一些,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齐和生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有清醒,轻笑了一下,从身旁的包里抽出一张湿巾给她擦脸:“起来吧,咱们该准备下车了。”
程梦香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务,听到这话忽的一下睁开眼,一把夺过湿巾胡乱擦了几下,然后坐起身往外望:“到哪儿了?”
“下一站就是了。”齐和生看她慌乱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抽出一张湿巾替她擦手,“刚才二舅过来,看你睡着就没有叫醒你,是我看时间差不多了……”
一想到汪元武看到了她“五大三粗”的睡颜,程梦香瞬间垂头丧气了起来,发出挫败的低呼。
她埋怨齐和生:“你干嘛不早点叫醒我?”
齐和生给她擦完手,没有回答她咄咄逼人的问题,另起一个话题道:“来不及刷牙,给你嚼一片口香糖好了。”
听到他这话,程梦香顿时更埋怨了,她道:“要是你早点叫醒我,我就能有充裕的时间洗漱了,都怪你。”
齐和生默默的听着,“嗯嗯啊啊”的回应,一看就十分敷衍,他从包的侧面抽出一包绿箭,拆开,拿出一片递给程梦香。
程梦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忘记了刚刚齐和生不专注的态度,提出要求:“我要两片。”
她的声音还有着刚睡醒后的慵懒,拖着长音听起来就像在撒娇,齐和生听到她这么说,从善如流的抽出第二篇,剥掉包装纸塞进她嘴里。
接下来的时间,程梦香专心嚼口香糖,齐和生专心收拾行李。汪修文过来看了一眼,看着程梦香因为睡眠不足,眼睛半闭半睁,浑浑噩噩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倒是真的同情起齐和生来。
程梦香坐着坐着又迷糊过去,头像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偏偏嘴里还有着东西,她还反射性的时不时嚼两下,齐和生看她这样,怕她把口香糖咽到肚子里,又拿起刚刚的包装纸,哄着她把嘴里的糖吐掉。
汪修文看到这一幕,眼角抽了抽:不用说他对他老婆,他对他儿子都做不到这么细心,如果有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儿,那温柔些倒是情有可原,可惜他没有。在他的观点里,夫妻之间向来是互相扶持的,双方都是成年人,没病没灾就不需要对方伺候。
但是看着齐和生跟伺候老佛爷一样精心的给程梦香穿袜子的样子,哪是对老婆的态度,分明就是对娇着宠/着的小女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汪修文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父爱如山。
打了个寒战,他又回去了。
他老人家不受这刺激。
※※※
程梦香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列车广播通知即将到站,齐和生再次承受着她的怒气把她叫醒。
给还睡眼朦胧的她穿上鞋子,把行李存放到汪修文那边,两个人拉着手洗脸去了。
洗完脸回来,程梦香果然清醒多了,年轻女孩子的面庞青春有活力,笑起来卧蚕弯弯,看起来又甜蜜又美好。
她对着汪修文和汪元武露出洁白的牙齿,叫道:“大舅,二舅,早上好。”
汪修文看着她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汪元武倒是看上去很高兴,伸手挥了挥手:“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程梦香羞涩一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颊:“不太好,火车很晃又很吵,所以睡不着。”因为这个原因才赖床的,她平时不这样。
汪元武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众人却开始感受到火车慢慢减速,于是所有人拿紧手上的行李,抓紧时间开始下车。
汪家祖宅坐落在h市的角落,众人下车后,早早等待的司机带着他们驶向本家。
大抵是有些紧张的缘故,程梦香在一个小时的路程中一直陷入沉默,齐和生和她十指交缠,见她低头不知沉思什么,便也无言。
感受到外甥女的紧绷,汪修文想要说几句缓解气氛,被她佯装无事的表情挡回去两次,叹一口气,闭嘴了。
等到下车,汪修文帮着拿两个人的行李,领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我先给你们安排个房间,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好突然打扰他,等到晚餐我会正式给你们介绍。”
他把手里的包全放到右手里,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又对着两个人说道:“齐和生也住在这里,是因为家里房间多,省的来来回回折腾,可不是我认可他了。跟你们先定好规矩,在你们自己那个小套房你们怎么做我不管,汪家可是我的地盘,都给我规规矩矩的,不能做亲密动作,不能住在一块,让我看到了小心我抽你们。”
程梦香乖乖的点头。
“行了,”他叹一口气(“这一年我叹的气比之前四十年都多!”汪修文叹气感叹),“过了饭点了,我过一会吩咐厨房做点吃的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好好在房间呆着,别瞎跑。”
看到程梦香好奇探究的眼神,汪修文没好气的解释道:“不是怕你们看到什么,是怕你们迷路了难找!”
汪家祖宅占据了非常大的一块地,并不是只有一栋房子,汪修文带着两个人往比较偏的一栋走去,把他们送到二楼的两个相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