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琼的话犹如一道平地惊雷,砸的众人晕头转向。
“可有根治之法?”顾锦同问。
莫千琼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若不能治那全天下就没人能治!”众人松了一口气,顾锦同笑道:“还请先生这边开药。”说着小黄门走近,躬身作揖要带莫千琼到书房内开药。
莫千琼却道:“现在着急有何用,这身体损伤太大了,非一朝一夕能痊愈的。”
“那……”
“至少需要一月时间才可暂治,但半年后再产子才最好。否则胎儿极有可能带了母体的寒气,伤到心肺。”他摇摇头:“这身子可不好,还得调养着呢,一月以内还是忌房事吧。”
莫千琼说话极大胆,姣素脸色不由红起,背过身去。
顾锦同却是喜上眉梢,亲自扶莫千琼起身,鞠躬:“还劳先生这段时间替拙荆调理身体,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只管说,在下定能为先生搜罗来。”
“自然要你搜罗了!”莫千琼不买账,拍了拍被他搀过的衣袖,对转过身的姣素道:“看你这妇人容貌不是最美,心肠却最歹毒,怎让你夫君如何待你?”后半段话说给顾锦同:“我若是你,早就休了这等悍妇了!”
他这还是在记恨之前姣素威胁他的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姣素闻言转过头,笑笑看顾锦同。
顾锦同抱骇:“先生与拙荆未曾相识,不知拙荆实乃性情柔和之人,在下得次良妻是福。还劳烦先生仔细看知,若是产下麟儿他日定以重金答谢。”
莫千琼狐疑盯了姣素看了半响,撇撇嘴:“你可别骗我。我虽为医者,但也跟着师傅学过几年的面相之术。她虽为妇人,但目光太过刚毅,不比伟男子逊色,有朝一日定是心狠手辣之人,你说的性情柔和没看出来。”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是你们的家室,与我无关,我就等着你的重金答谢了!走了。”
周章随后朝二人作揖跟出去。
直到无人时,姣素才问他:“主公对他的耐心妾身闻所未见?”顾锦同最是藐视读书之人,医者也可以半归入吧。
顾锦同拉着她坐下,继续吃着刚才的晚膳:“我若不对他客气,他心存报复于你不利如何?”说到这儿,他沉吟了会儿:“我看还是再请一个急医跟随在他身侧也好时时警惕他有何异动。”
姣素想了想,摇头:“我看不用。莫千琼此人极其清高自傲,他向来以自己的医术自傲,若是有意为难我,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再请一人时时刻刻跟在他身侧,唯恐有逆反之心,反不尽兴医治了。”
她深知莫千琼的脾性,也懂得如何顺毛。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顾锦同感慨的包裹住她的纤细小手:“阿姣,你若为我产下麟儿,我定时时刻刻带他在左右,亲自教导,亲自抚育。”
这已经是最长情的陪伴了。
琛儿,重儿他从未没做到过。
姣素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心下触动着,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尊酒,递到他跟前:“主公,今日之言,妾身定日日谨记在心,还望主公也不忘此言。”
顾锦同一口饮下,两人对视一眼,已是话尽了。
冬日寒冷,饭菜过来一会儿就冷了,顾锦同吃不饱,姣素替她下厨,煮了寿面。
从小厨房出来,有小黄门来报:“夫人,主公和几位将军在前殿议事。”
姣素脚步一顿,看向宫娥端着的面。
用老鸭泡过酒炖的,热气腾腾酒香肆意。
又抬头看天,圆月快落,天边见得稍许的白光,再一问时辰:“几时了?”
“已至丑时。”小黄门回道,又问:“夫人这面要端进去吗?”
姣素摇摇头:“不了,端去给莫先生用吧。”
“先生恐已睡下。”
也是,姣素扶额:“看我这记性,你看看给谁吃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主公若是问起,就说我休息去了。”
“是。”小黄门颔首,恭送她远去。
夜色如冰,有霜降打白了草木,结着冰,干枯的卷曲着枝干。
一夜极长,又那么的短,很快就过去了。
姣素在梦中梦到一枚虎符落进她怀里,又摔成了两半。
顾锦同横眉怒目朝她讨要,她拿不出来,急的直跺脚。
直到被人叫醒,她才揉着双眼爬起,窗外有刺眼的阳光透进。
还在迷迷糊糊之间,她问:“几时了?”
顾锦同抓过衣服递给她:“巳时,听说你早膳都没用?”
姣素摇摇头:“不记得了。”昨夜太困了,一躺床就睡着。
“阿姣,我们要搬离朝宫,住到咸阳城郊外,洪王要入宫了。”他扶着她的手起床,宫娥赶忙上前穿衣。
姣素揉了揉眼儿,看向顾锦同问:“你昨晚有睡吗?”
“没。”顾锦头抬也没抬,同忙得收拾重要的信件来往。
“与吕欢,张布的书信,你给我放到哪里了?”
“第三个书架,二层右边的抽屉里。”姣素看着宫娥给她拉细腰。
顾锦同找了一会儿,从中抽出一张信封,点燃了。
信纸遇到烈火快速的卷曲,成黑,红色的火光在轻盈的跳动着,丝毫不受顾锦同黑沉脸色的影响。
姣素看着火光,停了下来,直到信件全部烧毁成了黑炭掉落在地,她才回过神来,朝外喊道:“去搬一盆火炉来!”
顾锦同已拿出了一个古朴精致的木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