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是死,人是活的!”舒晚怒极,反而平静下来,“说什么百年规矩,不过是因为摆脱不了自己内心的yù_wàng。你用这些死规矩来牵制活的人,你想让所有人都活在你的掌控下。庄逸博,你根本不是人!你不配让我再喊你做爸爸。”
庄逸博被这番话气得浑身乱颤,指着舒晚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对秦芝颖说:“芝颖你来,给第二刹念念夜刹门的门规。”
“是,老刹主。”秦芝颖站到舒晚面前,得意地瞪了一眼舒晚。
她大声地念:“夜刹门第一规,不得欺师灭祖,另投他派;夜刹门第二规,一入夜刹门,生是夜刹人死是夜刹鬼,死亦不休……”
这些门规,舒晚都知道。
可是此时,秦芝颖的话就像带得利齿的虫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耳中,让舒晚浑身难受,头也开始痛。
她捂住脑袋,“我不听我不听!你们念一百遍也没有用,我不听!”
庄逸博说:“继续念,念到她能牢牢记在心上,念到她肯听话为止。”
于是秦芝颖继续大声地念,一遍一遍。
舒晚头痛欲裂,终于求饶:“不要念了,求求你芝颖,不要再念了。”
庄逸博冷漠地问:“宁溪,你觉得夜刹门百年的门规,有可能会因为你一个人的任性,而被破坏吗?”
“我真的不想当什么第二刹,你放过我吧。”
因为疼痛,舒晚的脸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她手上没有任何筹码和庄逸博谈判,只能苦苦哀求他:“庄逸博,你这样逼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到底想要什么?”
“宁溪,你太不听话了。”舒晚灰败的脸色非但没有引起庄逸博的怜惜,反而惹来他更深一层的恼怒。
这个女儿半点都不肯听他的话,现在连云海也不愿再听他的安排。
庄逸博反感这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
他盯着舒晚看了一会,突然把手重重压在舒晚的额头上。
大声对秦芝颖说:“你到外面守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是。”秦芝颖心里一喜,她知道老刹主这是要给舒晚施忘忧术了。
太好了!
一年前,本来还差最后一次,舒晚就能完成了连续七年的施术。
结果先生半途冲进来,不但打断了老刹主施术,也被忘忧术的强大磁场缠上身。
从此百病缠身。
先生为了舒晚失去健康的身体,舒晚却渐渐地想起了以前的事。
最后还背叛先生,要去嫁给那个路见琛。
烈焰门与夜刹门,注定水火不相容。
这一次,不管怎么样,她也要牢牢地守住这里,不会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老刹主。
舒晚抬起眼睛,惊恐地看着庄逸博问:“你要干什么?”
她想推开庄逸博,却发现他的手掌仿佛有千斤之重。
就算用尽全力,也丝毫挪不动他的手掌。
他的眼睛越来越深邃,越来越暗,慢慢旋转成不见底的漩涡,正在吞噬她的意识。
舒晚害怕起来,闭上了眼睛:“是忘忧术吗?你要对我用忘忧术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睁开眼睛!”庄逸博的声音冷淡而遥远。
这么陌生又可怕。
舒晚哪里肯睁开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宁溪。看着我的眼睛,你会忘记所有的悲伤与忧愁。”庄逸博的声音充满了庄严神秘的色彩。
“不准逃避!”
慈祥里又带着威慑的力量,蛊惑着舒晚,要她看着他。
他要所有人,都听他控制。
他要掌控这个世界。
陆云海捂着心口猛然坐了起来。
为什么会觉得不安,为什么觉得恐惧。
这一刻,是什么在他的心底,寸寸碎裂?
宁溪?
陆云海看向窗外。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