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灯后,路见琛仔细地打量舒晚,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看本书请到起精神,笑着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呢?你看,我受伤才刚好,你自己去备洗澡水吧。要不,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些吃的……”
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舒晚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路见琛更加不满意,喝止她:“舒晚?你到底在说什么?”
舒晚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但她真的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在这么悲伤痛苦的夜晚,三少,她这么深受的他,竟然不是她想倾诉的对象。
她在沙发上坐下,幸而客厅里有一大束栀子花。浓郁的花香未散,盖过了路见琛身上那一股,来自其他女人的香味。
眼睛盯着那束花,舒晚闷闷地说:“如果我不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问?”
路见琛把暗蓝色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往沙发上一扔,盯着舒晚:“舒晚,我不管你发生什么事,也不要以为我宠着你,就在我面前耍性子。我路见琛的女人,不准这么阴阴郁郁要死不活的,我不喜欢猜测你的心思。”
昨天的温柔,今天的冷漠,三少简直就像两个人。
这样的男人,她当初是怎么对他一见钟情的?
舒晚心里酸涩,眼睛痛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赌气道:“那你就不要猜。”
只能盯着那些洁白的花朵,不敢与路见琛对视,生怕被他看出某些几乎要破茧而出的汹涌情绪。
她怕自己会恶狠狠地问,那个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不与她纠缠。
这句赌气的话,让路见琛有些意外。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睛突然暗涌着不悦,冷道:“花不错。”
舒晚不明白他阴阳怪气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扭头看向他。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花?”路见琛的话里简直有些讽刺了:“那么普通的朋友,却在你伤好后,马上迫不及待地送花来。看来我的未婚妻,魅力也挺大。”
舒晚呆了呆,睁大眼睛:“花不是你送的吗?”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还需要用送花来哄你开心?”路见琛眼里有着深深的厌恶。
他知道,花肯定是那个男人送来的。那个眼神深情的男人,他曾深深凝视着舒晚。
那样刺眼的一幕,总会不经意地在路见琛的脑海里浮现。
就仿佛某个不可言说的可怕谶言,让他常常不安,又自厌。
厌恶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在意。
但又如何不在意?现在舒晚于他,简直就像他身体的血骨一般,已经无法从生命中剥离。
他已经那么地,去在意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
路三少的喜怒无常,舒晚已经习以为常。别过视线,不想看见路见琛眼中那抹伤人的神色。
不用再说什么,舒晚已经猜到花是谁送的了。
凝视着眼前的白色大花瓣,舒晚仿佛能看到那张,充满阳光的英俊的面庞。此刻正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朝她点头。
“原来是你呢。”她在心里轻轻说:“谢谢你。”
路见琛似乎听见她的心声,讽刺地嗤了声。
“太晚了,我有些累,先上楼休息了。”舒晚无意再与他纠缠这些话题,起身上了楼。
路见琛看着她洁白的裙裾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突然把自己重重地抛到沙发上。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一面贪恋着舒晚的温暖,恨不得把她宠上天去。一面又觉得妈妈的死因一天未查出来,他这种宠爱简直是对妈妈的背叛。
所以他只会用这种刻薄的语言,伤害舒晚,也伤害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这种困境了。
舒晚这几天常常作恶梦。
梦到八岁时爸爸妈妈失踪后的那种张皇无助的心情;梦到路见琛厌恶的眼神;梦到谢清玲捂着肚子痛苦的样子;梦到小江睿躺在保温里小小的身子;梦到姐姐扭曲仇视的眼神……
她梦到所有一切不好的事物。
常常在恶梦中醒来,满脸泪痕地想寻找一个依靠的肩膀,枕边却常常空落。
却原来,不管是梦里梦外,都没有属于她的幸福。
云海所说的那些,世间有细腻的美好,她统统无法发现,也无法拥有。
只有静如了,她只剩下静如这个好朋友了。
但是这几天,萧静如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
“唉。”萧静如趴在酒桌上,毫无形象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喝下一大口酒。
应容和坐在她身边,好笑地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萧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这阵子应容和常常来这间酒吧喝酒。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最近对那些美女们突然失去兴趣,一下子没有了可以娱乐的节目,所以来这里消遣时间。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的人儿。
“关你什么事?”萧静如不客气地用嘴型对他说了两个字:滚蛋。
“静如,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天天催着我娶你回家?如果让她知道你这个真实面目,一定会失望透顶的。”
“谁要你娶?”萧静如心情本来就不好,她瞪着应容和:“如果不想吃拳头,离我远点!”说着又要喝进一口酒。
“别喝了。”舒晚匆匆赶过来,就是看到萧静如这么不要命地喝酒。
赶紧抢过萧静如的酒杯,问:“这几天你老是这样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