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爷子冷淡着看了一眼路源。
他知道,路源所愤怒的,不过是担心路见琛出事后,路家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现在,路家所有的荣耀与尊贵地位,全都寄托在阿琛一个人身上。
如果阿琛出事,路家再也没人有能力统御烈焰门,盛耀也将后继无人。
他开口说:“路家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在,轮不到你来替阿琛作主!小舒进了路家的门,就永远是路家的人,谁也不能赶她走。”
路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爸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她?”
路老爷子说:“我向不向着她,你不用置疑。等阿琛醒过来,小舒该去该留,自然有结果。”
舒晚知道,路爷爷这是在护着她。
如果路源现在赶她走,她就不能陪着三少。这样的话,她连赎罪的机会,都会失去了。
路源向来惧怕路老爷子,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气呼呼地瞪一眼舒晚,就离开了医院。
欧阳医生让家属们两个小时后才能进行探病,而且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路老爷子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舒晚。
于是,萧静如安慰了她几句后,也和应容和一起,先回去了。
最后,医院里只剩下舒晚和路老爷子。
舒晚看着路爷爷苍白的头发和胡须,鼻子一酸。
如果不是因为她,路爷爷现在正享受着晚年之福。
家族所有的压力和忧患,三少都会一并担着。[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哪里会要路爷爷像现在这样,担心得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十年。
“爷爷,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三少就行。”
路老爷子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忙,逐点点头:“小舒,你也不用太难过。我相信我们路家人不会这么容易出事。”
舒晚也点点头:“我明白。”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的自责与悔恨,都不过是矫情。
耐心地等着,两个小时后,她就能再见到三少了。
她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慢,两个小时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终于,有护士过来,让她换了干净的隔菌衣服,进去看望三少。
路见琛全身都包着绷带,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又丑又狼狈。
三少他向来骄傲矜贵,如果醒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舒晚用她冰凉的嘴唇,亲了一下路见琛。
昏迷中的他,双唇同样冰冷。
舒晚的眼泪再次不能遏制地流出来。
她应该相信他的。
就算她亲眼看到三少与邓晴纠缠,就算三少亲口告诉她,他不爱她,她也应该相信三少。
是她的心不够坚决,摇摆不定,才会害了三少。
在这次之后,哪怕三少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她离开,她都要相信,三少是有苦衷的。
“三少,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你在,天塌下来都不用慌。我现在很害怕,你快点醒过来。”
她半俯着腰身,把路见琛的手按在她的肚腹上,轻声说:“我和宝宝,都需要你来保护,你要快些醒过来。”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
“三少……”
舒晚在病房里和路见琛说了很久的话,直说到喉咙发干都不肯停下来。
她觉得,只要她多说一些,三少就会快点醒过来的。
护士终于走到她身后说:“少夫人,你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会影响到病人。”
于是舒晚顺从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阿迦在外面。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了,神色隐在医院走廊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看到舒晚出来,马上对她说:“少夫人,陆先生要见你。”
想到那个蒙着脸的楚封,想到楚封口中的先生。
还有那张纸条,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阿迦与楚封的关系。
舒晚看着阿迦,清寒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所有迷惑,看进他的内心。
“阿迦,为什么你知道通知我,三少有危险。却没有在他身边保护他?”舒晚问。
这话一听就明白,是在责问。
阿迦立即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坚定地说:“少夫人,我绝对没有背叛三少。”
“为什么替云海传话?”舒晚问:“从那束栀子花,到云海约我去聚云山顶游玩。再到这次,为什么都是你在替他传话?”
“少夫人!”阿迦梗着脖子,硬声说:“我没有背叛三少!”
舒晚明显是不信的,但也没有再问。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如何问,也问不出什么话来的。
只是淡淡地说:“带我去见云海吧。”
她也想听听,云海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三少夫人这样的表现,明显是不相信阿迦,也不愿再听他解释。
阿迦难堪地咬了咬牙,却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走在前面。
他带着舒晚来到陆家别墅的时候,楚封正等在那里。
看到舒晚,他马上说:“舒小姐,陆先生在后花园等你。”
舒晚看也不看楚封一眼,独自向后花园走了出去。
透过错落的罗马柱长廊,舒晚一眼就看到陆云海正站在花园里。
云海今天穿着洁白的长袖衬衫,正低头凝视着栀子花的枝叶。
绿色的叶子包围着他,白与绿相映衬,生生衬出一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