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很感激眼前人能说服端王,但她一深宅妇人为何要帮十五姑姑?前世不知道是她,如今倒不得不引人深思。
十五姑姑嫁去大禹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不说东宫和端王府之争,就是端王府满门获罪,十五姑姑都没能帮上忙。这也正是早前端王不肯答应自己的原因,远水解不了近渴。
难道,花筠娘卖了十五姑姑这个人情,所以之后得以脱身?不对,前世没有今天这回事,她根本就联系不上十五姑姑。
赵奕看得出对方谨慎,想来若不是自己同端王提议在先,花筠娘也不会信任自己,能坐下来和他慢慢谈话。
伸出手,将信与簪子都收了起来。
花筠娘见状松了口气,又立着福身。
“夫人不必客气,您请坐。”
等对方落座,他才轻声再道:“我与十五姑姑感情甚笃,自然不愿见她的婚事被皇后摆布。今日登门,原是心中疑惑,不知端王叔为何会改变初衷,原来是夫人在其中替静之说服。”
“圣上年迈,庇护不了公主多少年了。她母妃过世的早,在朝中又没有能出力的外家,从小便处境艰难,留在燕京还不如远嫁他国,至少远离这些纷争。”
以她的聪慧,自然明白太孙与端王之间的明争暗斗,早晚都会爆发。等到将来不管是谁继承大统,对先王的小公主能有几分重视?肯定是会成为利益下的牺牲品。
只是花筠娘的意思这样明了,竟不隐藏一二。赵奕有些惊喜,顺势反问:“不知夫人同十五姑姑是否早有交情?”
花筠娘摇首,“她不知道我。”顿了顿,望着对方又解释:“不过她的母妃越嫔,是我一个故人。”
“故人?”
赵奕好奇,眼前人就比十五姑姑大了三四岁,能同越嫔是故人?
他有些不相信这个说法,早前根本没想过这其中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理由。甚至在因为晏蓉的事情后,他有点重生多疑症。差点就要以为对方也是因为知晓了前世所以才会做此安排。
“是。”
花筠娘坦然承认,随后主动言道:“这京中的人不都说我行事怪异吗?世子应该也有所耳闻。我往日不常出府,可但凡是宫中设宴,我无一遗落。为的自然是见十五公主。”
她这么说倒提醒了赵奕,“这么说,你早就见过十五姑姑?”
“公主谨慎,以我如今的身份说什么她都不信,纵然有凭证也可被当做是别有用心。世子。您是知情人,可否将我说服端王替她谋划这门婚事的真相,告知公主?”
这才是花筠娘真正想借赵奕帮的忙。
她的身份尴尬,跑去与明凰说是她母妃的故人,就凭着几句话和一支簪子,对方肯定不信,但是赵奕能够替自己证明。
“你进端王府,是想做什么?”赵奕开始直视对方。
花筠娘或许是了解到孤掌难鸣的无奈,急于想联合眼前人,毫不遮掩的回道:“世子并非愚钝之人。定是能明白亲端王而远太孙殿下的暗中之意。
外人看来,世子只是常来王府吃喝玩乐,但是王爷曾说过世子献过的计策,筠娘可否当您是站在王爷这边的?”
赵奕抿了口水,不置可否。
花筠娘再道:“世子去年先使王爷派人在凤藻宫行刺,后又扮鬼恐吓,就这刺杀皇后的罪名,您早就和王爷在同一阵营了是吗?”说着又替对方斟水。
“夫人了解的真多。”赵奕不慌不忙的回话。
花筠娘胸有成竹,“筠娘说话直白,世子莫要见怪。其实我想说的是。您帮着十五公主与端王,我们有共同想辅助的人,所以世子不必疑心我想做什么。”
“可我还是想知道呢?”赵奕轻笑。
不料花筠娘含笑就接道:“世子若真想知道,筠娘也不瞒你。不说其他。就您去年找人在凤藻宫扮鬼,用的是一个惨遭皇后毒手的亡故妃嫔。
世子既然知道这件事,难道就忘了当初越嫔是怎么死的?筠娘想做的,就是十五公主一直记在心上却不敢做的那件事。”
赵奕倏地就站了起来,“你的目的,是皇后?”
“是。”花筠娘并不隐瞒。“世子想来也恨皇后,恨她将喻阳县主接进宫里,不是吗?筠娘早说了是越嫔故人,那么当年她的死,我就会替她报。”
赵奕没想到此行还能有这意外,瞠目望着对方,“你可知这事有多难?”
花筠娘摇头,“难吗?太子早薨,皇后只有太孙殿下。只要端王胜了,这事还难吗?我知道世子您在帮端王。”
赵奕望着她,年轻姣好的容颜,双眼里却尽是精明。
“世子?”他又唤了一声。
赵奕点头。
花筠娘看着他慢慢坐下,又举起自己的茶杯,以水代酒。
这就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气氛瞬间静谧下来。
半晌,花筠娘瞥见他手里把玩的碧玉双铃铛,不由抿唇笑起来。
她轻轻道:“都知道奕世子痴情,对晏家三姑娘情有独钟,总拿着稀罕玩意去逗她欢心,这想必也是为晏姑娘准备的吧?”
赵奕并不否认,想起心上人时唇角微扬,捏着络子目光柔和,“小莞她喜欢。”
“我经常听王爷提起,说世子和晏三姑娘的事。”
赵奕反问:“王叔经常说及吗?”
“还好,你知道他的,疑心重。再加上前不久南阳侯府的世子就开始替太孙殿下办事,沈家和晏家又有交情,难免要关注。王爷是担心,别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