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嬷嬷掀帘子进来,随手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茶盏,“这是几道茶?去过头茶了吗?”
“去过了,是二道茶。”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点点头,燕嬷嬷摆手让小丫鬟先退了下去。
冯氏接过燕嬷嬷递来的茶,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细致谨慎的习惯倒是一直没变。”
“嗯,还是你最知道我,连泡出来的茶都一直那么合我心意。”冯氏放下茶杯,示意燕嬷嬷坐下,“刚刚来找你的我约莫记得是济忠媳妇身边的人吧?怎么,她又想折腾些什么事出来不成?”
有不良记录的人生不管做什么总是容易被人往坏处想,尤其是媳妇和婆婆这种关系当中。
“老夫人这回可猜错了。”燕嬷嬷自搬来小杌子坐了,继续说道:“刚来的确实是大夫人身边的桑嬷嬷,只是这回啊大夫人可不是要闹什么事,不但不闹市反而还要把事往外推呢!”
“哦——”这到是新鲜,冯氏来了几分兴趣,“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
燕嬷嬷便把大夫人马氏让人递过来,因为生病尚需修养恐管家不利,所有想把管家之事暂时交还给太夫人冯氏的意思说了一遍。
冯氏偏头想了想,问道;“济忠媳妇那病还没好?”
“听大夫人身边的桑嬷嬷说,好到是好了,只是病了一场身子虚,如今都在调养中,精力就难免有些不济,所以……”
冯氏点点头,“嗯,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顿了顿,接着问道:“这么说她这次的意思倒是要主动把这掌家的权力交出来了,她舍得?”
不怪冯氏不信,从马氏嫁入沈家以来,她就从来没有掩饰她对掌家之事的执着和野心,新婚才过一个月就已经隐隐表露要掌家的意思,如今居然主动把事往外推,让人甚是不安,总感觉这是憋着要在哪挖个深坑,坑大一片的节奏啊。
燕嬷嬷见冯氏脸上写满了“我不信”几个字,忍不住笑着说道:“老夫人纵是不相信大夫人,也该相信您□□人的本事,大夫人嫁到沈家这都十几年了,就是在蠢笨的人跟着老夫人你学了这十几年,怎么着学些皮毛总不是问题的。”
冯氏摇摇头,“不行咯——为老大娶他媳妇那会儿,我倒是自信自己□□人的本事的,就是一头倔驴都能驯成顺毛羊。如今嘛,不好说,不好说咯——”
见冯氏不信,燕嬷嬷略一想也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奴婢也懂,只是依奴婢看来,这回大夫人到不像是作假,我听桑嬷嬷的意思,约莫是大夫人病了这一场倒看开了许多事情,想来这次大夫人多半应该是真心要推出掌家的事。”
冯氏点点头,眼神示意燕嬷嬷继续。
“另外,大夫人还透了意思,若是老夫人推辞不受,就想请二夫人和三夫人帮忙分担些事出去。”燕嬷嬷把该说的说完就不在多做置喙,只等冯氏来下决定。
“你使人去把济堂媳妇和郡主都叫来,这事先问问她们的意见再说吧。”冯氏也是果断之人,只把事情在心里转了个圈,就有了决定。
谁知燕嬷嬷派去二房和三房的丫鬟才出了寿安堂就遇见了萧氏德安——两人正好一起来寿安堂给冯氏请安。
萧氏和德安其实也确实是赶巧了,这次是萧氏有事来寿安堂,德安主要是陪她,没想到还没到寿安堂就遇见了要来寻她们俩的那丫鬟。
“这倒是巧了,我们正要去母亲那。”才和萧氏说完,又转头来问那传话的丫鬟,“可知老夫人是什么事要寻我们?”
那丫鬟摇摇头,“燕嬷嬷只叫奴婢去敬贤堂和临渊堂传话,并未说是何事。”
萧氏拉住还想继续问话的德安,“你问她一个小丫鬟能知道什么,走吧,去了不就知道了。”
“嗯,也是,那走吧!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什么事要找我们俩?”
冯氏和燕嬷嬷这厢正说着话呢,小丫鬟就来报说二夫人和三夫人到了。
“燕红你叫了哪个丫鬟去跑腿,这么利索?”冯氏笑着对燕嬷嬷说,才遣了丫鬟出门,才这么一盏茶的功夫人就到了,可不是利索。
燕嬷嬷摇摇头,“哪个丫鬟也没这般利索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离寿安堂的都不近呢,我看啊是那个丫鬟运气好在哪个院子里碰见了二夫人和三夫人。”
“不知母亲特意让人去请我们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行礼后萧氏先开口柔柔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们俩今儿结伴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说说,什么事?”冯氏是真没把掌家这事放在心上。
萧氏和德安对视一眼,暗想看这意思大概冯氏找她们二人的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索性把自己的事情先说一说,“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娘前几日来信,说是我爹打算从族里过继一个子嗣,邀亲戚朋友去做个见证,也顺便让我们姐妹三个回去认认这个弟弟。”
“哦——”骊山老先生虽然名声斐然但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也是天下皆知的事,冯氏当下就明白了萧氏的意思,这是邀请她也去帮忙做个见证,“我记得从前听你娘提起过,萧氏族里早有意思,要让骊山先生从族里过继一个子嗣,只是骊山先生一直不同意才不了了之的,这回又是怎么的,到同意了?”
燕嬷嬷也说道:“我也曾听外头说书的说,骊山先生是不忍让孩子与亲生父母生离,所以才一直不愿意过继的,这……”
见冯氏和燕嬷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