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左闪右避,险险躲过一队天兵。他一刻不敢松懈,径直去了司命那里。
也不知长洲那里琅华如何了。青黎蹙眉忧心,再一想在她身边的是多次出手伤她的玄止,青黎的步子便有几分错乱。“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他喃喃。
“前面是哪位仙君?”
青黎一分心,便被天兵天将发现。他暗道糟糕,若他私离天庭的事被捅出来,他受罚事小,就怕有心人顺藤摸瓜。万一查到琅华被勾挈附身,那后果……只怕比无幻海一役还要惨烈。
“前面是哪位仙君?”天兵的语气明显起了怀疑。
青黎假装没听到,僵着身子快走几步,他已听见身后剑出鞘的声音。
“站住!”天兵大喝一声,青黎身后便有破空之声传来。
青黎眼一闭,心一横,袖中双手已列开一道阵法,他轻启檀唇,突然半幅蓝袖横在眼前,一道陌生声线响起。
“伏祯,不必去了,青黎仙君已经到方壶境了。”
青黎惊疑不定,顺着那袖子往上看去。却是一个面目端正,处处透着一股认真劲儿的女仙。那女仙颇为肃正的一拍他后背,替他抚了抚鬓边碎发,青黎只觉自己脸上突然糊了一层纸,一时不知是何道理。
这当空那天兵也提着兵器追上来。朝女仙一拱手,恭声道:“不知这位元君如何称呼?”
女仙一丝不苟的回了礼,字正腔圆:“吾乃方壶境听白。”
“原来是听白元君,失敬失敬。”那天兵再行礼道,再看看面目普通的青黎,疑惑道,“元君认得这位仙君?”
“哦。他不是什么仙君,是我方壶境的仙仆,唤作伏祯。”听白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我差他去玉醴泉请青黎仙君一叙。”
“既是元君的人,光明正大来往便可,为何避着小将?”那天兵疑道。
青黎视线在云层上来回扫,心中惴惴,他向来不喜欠人情,此番若牵连了这位不相识的元君,他实在过意不去,正待他要开口分辨时,只听听白淡然道:“他天生不全,又聋又哑。听不见你叫他。”
青黎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噎在喉头不上不下,险些背过气去,好在他一直低着头,没人发现他表情有异。
天兵恍然,再看向青黎的目光饱含怜悯,青黎抬起头来憨憨笑了笑,心里早就欲哭无泪,他如此fēng_liú飘逸的一个仙君,又聋又哑?
自天兵处脱开身,听白诵了几句密祝,青黎脸上忽的一疼,再临水一照,还是那个翩翩青黎。青黎一揖,道:“多谢元君相助。”
听白视线在他背上逡巡几圈,收了眼底的情绪,又是平素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道:“不必多礼,我是帮琅华。”
青黎一听“琅华”先是一惊,随后一喜,道:“你是琅华的好友?”
听白点了三下头,不欲在此过多纠缠,道:“我听说你下界去帮琅华除妖了,为何这时回来?”
“我有要事想请教司命星君。”青黎沉了脸道。
听白微微讶异,捏了一只传信蜻蜓朝北面一送,转身道:“正好,我也要去找老神仙。”
两人一前一后,直往南边而去。
未迟是被饿醒的。囧。
她揉了揉空虚的胃,再揉揉欲裂的头,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呃,坐起来。
“青黎?”
她四顾不见人影,却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她。
“见鬼。”未迟狠狠打了个哆嗦,搓着胳膊,缩了缩身子,“青黎?喂,青黎?”
空荡荡的山谷中回荡着她的声音,未迟蹙着眉头,扶着枯树干缓缓站起身来,她视线微微下移,心下一个咯噔。
血。她的衣上,都是血。
未迟没来由的心慌:“青黎?青黎?喂,回答我青黎!”她漫无目的的踉跄着,不远处有一大滩血迹,还有半幅袖子,正是青黎的服色。未迟心中一点一点浮上一个可怖的念头。
青黎该不会……被她杀了吧?
“不不不,那家伙修为在我之上……”未迟心中没底气,毕竟当初究竟山法会上,她不过两三万年修为就能屠尽满座神佛。
她咽了咽唾沫,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行啊……这不是跟妖魔一样了么……”
一双皂靴突然出现在未迟的视野中,她心中狂跳,抬头的动作却缓慢。
“琅华。”
未迟心中一松,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汹涌而出,她猛地跳起来抱住来人的脖子,哭得极凶:“作死啦你!我还以为你被我杀了!”
青黎的眸色黯了黯,带着些难言的伤痛,任由未迟抱着,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终于还是忍不住环上了未迟的腰身。
未迟身子一僵,哭声立止,眨了眨兔子一样的红眼睛,从青黎怀中退出来,摩挲着下巴细细打量他一番,突然道:“青黎,你怪怪的。”
青黎心下一惊,面上倒还镇定,淡淡道:“怎么?”
“好好的你学什么冰山脸啊~”未迟扑哧一笑,顺手给了青黎一拳头。
青黎一时不备被打得踉跄一步,脸上一白,转身掩着嘴咳嗽起来。
未迟一愣,忙扶了他的手臂,担忧道:“喂青黎,你不要紧吧?这么不经打?”
青黎摆了摆手,一言未发。
夜色渐渐漫上来,未迟和青黎找了个避风的大石头坐了,也学人间的样子生了一堆篝火,围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其实都是未迟一个人东拉西扯,青黎只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