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青暗暗骂了一声,这些做生意的,脑子转这么快真的好么?她做出一脸诚恳的表情:“真的就是以防万一,绝对没有其他的。”
倾北祭奇怪的看着她:“我也没说有其他的啊,瞧你这急急辩解的模样,莫非真的有其他的?”
乔蔓青喉间梗了一梗,默默的看着她,倾北祭看了她半晌,道:“好吧,你先告诉我叶兮带你回房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再说。”
乔蔓青道:“我说了你就给我地图?”
倾北祭道:“说了可能会有,不说一定没有。”
乔蔓青觉得自己不开心,带着明显的不满神色看着她。
倾北祭笑道:“别这样,我是个卖消息的生意人,你知道的,你想要绿微居的地形图,也得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我才能决定给不给你画啊。”
乔蔓青道:“叶兮问我解不解恨,扔了把剪刀给我,说不解恨的话再剪了他的衣服试试。”
倾北祭瞪大眼睛:“他说真的?”
乔蔓青没好气:“当然是假的,我哪儿敢!”
“然后?”
乔蔓青怒道:“然后我认错了,药阁我修,药草我采,医书也由我写,一本一本的给他补上!”
倾北祭恍然大悟般的模样:“那既然如此,应该要花费很多时间的才是,你最起码也要一年不能离开绿微居吧,那你要绿微居的地形图干什么?”
乔蔓青悉心解释:“没有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我今后有事暂时离开了绿微居了,回来时又不认识路的话怎么办?”
倾北祭看了看她:“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乔蔓青笑了:“是吧?”
倾北祭道:“可你可以找茶名客栈的任何一个掌柜啊,我想,他们会带你来的。”
乔蔓青怒了:“画一张地图有这么难?”
倾北祭神色认真了些:“绿微居和十里楼台一样,都不希望被人发现真实所在,况且照眼下的情况来看,若是我给你的地形图一不小心落到别处,绿微居从此还会有安生日子可过么?这里是叶兮准备养老的地方,安安静静,他不喜欢人打扰,所以任何绿微居的地形图,我们都没有手绘保存,也永远不会留下图。”
乔蔓青道:“没得商量了?”
倾北祭道:“没有。”
乔蔓青无可奈何,抓了抓狂很没气势的留下了两个字:“骗子!”转身走了。
药阁已是一片狼藉,乔蔓青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竹居,差不多已经算是废了,只能重建,乔蔓青拿着斧子去砍竹子,泄闷气一般,极快的便砍了一大堆。
若是拿不到地形图,答应墨月轩的怎么做到?乔蔓青越想越是烦躁,将所有竹子运去了药阁前,看着眼前场景,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如此一来,便更是烦躁了。
她上前在那一片狼藉中踢来踢去,踢了半天没什么进展,娃娃的声音忽然想起:“你既不会建竹居,还敢烧我药阁?”
乔蔓青回头看了看她,干笑两声:“一时冲动了,我会重新建好的,保证比原来好。”
娃娃冷冷看了她一眼,上前拿起斧子将乔蔓青砍来的竹砍成了都差不多的长度。
乔蔓青道:“这是干什么?”
娃娃冷道:“长短都不一样,怎么建竹居?”
乔蔓青肃然起敬:“娃娃,我突然发现你真是个小神童,怎么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娃娃甩给她一个高冷的侧脸,一声不吭。
*
室内燃着一豆灯火,乔蔓青趴在案上奋笔疾书,男子清润的嗓音在夜里不疾不徐地响起,字字如梵音。
他说:“人有七情六欲,食五谷养精气,谷气入胃以传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荣,浊者为卫……”
他说:“又书中更神其说,以为能知某年得某官,某年得财若干,父母何人,子孙何若,则更荒唐矣……”
他说:“思虑扰之也。则屏思虑,可以无死乎?果能绝嗜欲,戒劳动,减思虑,免于疾病夭札则有之。其老而眊眊而死,犹然也……”
乔蔓青终于忍不住了:“等等。”她抬手打断他,扭头认真的看向叶兮:“师父,我们这是在默写医书对么?”
叶兮挑了挑眉:“嗯哼?”
乔蔓青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劝我遁入空门?”
叶兮:“……”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乔蔓青目光落在他的茶盏上,张了张嘴,示意喂,叶兮往桌案上看了一眼,端起另一盏茶递给她,乔蔓青偏过头不喝,目光落在他饮过的那盏茶上面,叶兮懂了,于是他将两盏茶都放了回去。
乔蔓青腮帮子一鼓:“我渴。”
叶兮又端起了那盏没饮过的茶递给她,乔蔓青是瞪着他喝的,就着他递过来的姿势,一口喝了个干净。
于是默写医书又继续。
夜色渐渐在沉,乔蔓青终于忍不住哀嚎一声,趴到了桌子上面去,声音脱力:“不写了好不好,明天继续啊,手腕子不行了……”
叶兮慢吞吞喝了口茶:“这才一本都没写完,你的日子还很长,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写完。”
乔蔓青吼了一声:“我知道!”
叶兮看了看她,端了盏茶给她:“喝了吧,夜也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乔蔓青就着他手喝了,如蒙大赦,跳起来抱了抱叶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