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小王氏又跟贾政大闹了一番,史氏又如何斥责小王氏不孝云云,总之闹得天翻地覆,以前那些事情也被翻了出来,贾珠是前头王氏所出,小王氏不过是个续弦的事情也被摊到了明面上。
王氏的事情,在荣国府乃至在贾家整个宗族甚至亲眷里头都是一个禁忌。王氏搞出来的事情,影响深远,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贾赦直接破门而出,宁愿不要爵位,过继出去,也不肯与史氏王氏再住在一个屋檐下,贾政才算是得了荣国公世子的位置,叫人发现,这位才是那个糊不上墙的烂泥。
长辈对此讳莫如深,家里的下人也换了一茬,谁都知道这事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一个个也都不再提,反正新的太太还是王家女,因此,即便是一些老人,也催眠自个,让自个觉得府上的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了。
贾珠元春他们这些小辈更是不清楚上头的恩怨,毕竟,他们出生之后,贾赦就分家出去了,人家介绍,也不会说这是你被过继出去的大伯,只会说,这是你过世的伯祖家的堂伯。元春从小生活在内宅,自然没人跟他说这些事情。而贾珠虽说在外读书,却因为贾政的缘故,贾珠真正的朋友也不多,跟同窗的往来也比较少,竟然也没人在他耳边嚼舌,因此,贾珠同样是一无所知。
这回史氏,贾政,小王氏三个人吵成一团,本来想要过来劝架的贾珠跟元春听到了这般□□,一个个都惊呆了,贾珠从来不知道,待自个极为关爱的小王氏居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继母,还是生母的堂妹,而自个那位生母却是为了府上的爵位,在祖母的纵容下,害死了赦大伯的嫡长子,被赦大伯查了出来,然后生下他之后,就被病逝了。
贾珠大概是因为贾政的缘故,他的性子里头颇有些偏执,应该说是道德洁癖,他不想成为贾政那样的人,因此,他对小王氏孝顺,对下面的弟妹关爱,自个也是努力读书,好通过科举告诉别人,自个与自己的父亲截然不同,但是,这会儿却知道自个的生母也是个毒妇,顿时有些接受不了,他没有吵嚷起来,却是看着毫无异常,实际上却是有些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在宫中习惯了察言观色的元春见得不好,也顾不得父母还有祖母在那边吵闹了,她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惶惑的,母亲为了自个,放下脸面,跑去求族里的敬大伯,又违背了祖母和父亲的意思,这会儿被祖母父亲一块儿指责,而却让大哥听到了当年的那些隐秘,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元春跺了跺脚,想想自个若是出现在祖母他们面前,只怕又要引得他们吵嚷起来,这会儿还是大哥那边最关键,因此,直接带着人跑去找贾珠了。
元春判断得很对,却没想到,史氏血压比较高,这会儿吵嚷了一番,又是昏了过去,顿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这回史氏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她情绪大起大落太快,这些日子又是为了所谓荣府的将来很是殚精竭虑了一番,嗯,无非是想着将自个孙子孙女的婚事卖个好价钱,这回被小王氏气急败坏之下,将她那个老封君的身份下的真实脸孔扒得干干净净,史氏直接被气得半死,直接就厥了过去,等到太医气喘吁吁地过来,很快就诊出了结果,史氏这回却是犯了头风,也就是中风了。
贾政跟小王氏又在那里互相指责,贾政再次站到了道德制高点,指责小王氏气病了史氏,这回是理直气壮地要休了小王氏,小王氏却是冷笑不已,史氏中风了,贾政就是个只会放嘴炮的货色,真要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小王氏反而要佩服他了。
贾政如今除了个空头爵位,什么也没有,族里面对史氏和贾政的观感也不好,他们铁定不会支持贾政休妻的,因此,小王氏底气十足,见贾政在那里跳脚,翻来覆去抓着小王氏气病了史氏这件事说来说去,小王氏最终直接冷飕飕地说道:“老爷这般义愤填膺,说得好像自个有多孝顺一样!老爷也不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个是个什么德性,妾身就算是不孝,也是从了你这个夫!”说着,小王氏直接扬长而去。
贾政这家伙从来都是看不清自个到底是个什么分量的人,竟是真的将事情闹腾了出去。他好歹还知道点廉耻,另外也是这些年贾赦跟贾政几乎不说话,因此,贾政直接去隔壁宁府找了贾敬,理直气壮要求开祠堂休妻。
眼看着各家都在准备着过年的事情了,贾敬还是族长,还得忙着祭祖的事情,原本这些事情还有他妻子顾氏帮手,毕竟顾氏是宗妇,宗妇本来就要负责一部分祭祖的事情。问题是,顾氏老蚌怀珠,这会儿怀孕了,顾氏年纪可是很不小了,放到后世也是妥妥的高龄产妇,因此,太医说了,顾氏这样的情况,就得少劳心劳力,得安心静养才行。
因此,哪怕将儿子儿媳妇都叫上了,贾敬还是忙得恨不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贾政吵吵嚷嚷地找上门来,说要开祠堂,他要休妻!
贾敬只觉得脑门上青筋乱跳,看着贾政那副理直气壮,谁都有错,就我没错的样子,言语间,还在那里埋怨小王氏都没得到他的允许,就擅自将元春从宫里接了出来,毁了他的前程云云,贾敬见贾政那张老脸,只觉得手心发痒,恨不得一巴掌往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