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是早晨,地点是司徒老宅三楼的卧室。
一阵泼妇骂街似的吵杂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床上趴着一个一丝不挂的裸男,他双手搂着被子,两脚夹着枕头,微微发笑还流着口水,大概是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春梦之中,将今日约见客人的这件事情给全忘了。
“飞儿哥,飞儿哥你怎么还在睡,快起床,客人等着吶!”
这位被称为‘飞儿哥’的裸男,其实就是这栋司徒老宅的少主人,很自然复姓司徒,至于全名叫什么,他不愿与人多说,那自然是有着一个他不想说的理由,所以他身边所认识的人,都只管他叫飞儿。
他这人吧,一不爱梳妆二不爱打扮,头发都已经长至及肩了,他还是没有要去理发的打算,脸倒是长得帅气,只是因为不好运动,所以最近开始长肉发胖,所幸的是,一米八五的身高让他微微发福也不至于被人说成是个胖子。
已经迈过二十八岁的飞儿,外表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为人好吃懒做,不是呆在家里睡懒觉,就是东逛逛西走走,只给人一种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感觉。附近的邻居都只当他是继承了大笔遗产的阔少爷,不愁吃穿的那种,却无人知晓这位司徒老宅的少主人,如今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了。
尽管是这样,他那懒惰的脾性却仍旧没有一丝的改变,不管来人怎么吵怎么喊,飞儿都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来人已是忍无可忍了,掀翻了他的被子,抽走了他的枕头,他这才吱呜着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皱了皱眉头,用手挠着凌乱的长发,摆出一副有点生气的模样。
“客人都已经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你再不下去,下个月我们就得吃西北风了。快起床!”
“哎呀,你替我去见不就行了,别吵……”吱呜着,飞儿坐起身,抢过自己的枕头,又一次倒头睡下。
重新回到梦境之中,四周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异样,诡异的灯光、奇怪的摆设,还有那一个与自己两情相悦的女朋友,她如今的神情也都变得非常奇怪,就像被鬼附了身一样。阴寒的凉风拂过他的背脊,飞儿心中一惊,暗叫“不好”,随即一个翻身跃起,往后一靠,身前就发出一声“嘭”的巨响,刚才坐着的那张餐桌就在他眼前炸开成两半。
“谋杀亲夫啊你!!!”意识仍旧停留在梦境之中的飞儿脱口而出。
“亲夫你妹啊,快醒醒。”一阵似有若无的嗡鸣在梦中响起,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就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都消失不见。飞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切回归真实,露台外面阳光明媚,房间里除了自己就是那一个硬吵着要自己起床的死鬼,刚才的那些,想必都是他的杰作,他的手上还拿着凶器,一只全身镜。
飞儿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的luǒ_tǐ,一脸尴尬着说道:“闵天,是你呀。”
“你就别再做梦了,客人还等着呢。这桩案子的酬金可是这个数~”闵天用手比了个三字,然后从衣柜里翻了套衣服直接就甩到他脸上,继续说道:“这条大鱼可是你任大哥给介绍过来的,要是让她给跑掉,我看你怎么交代。”
“三万?切~~”飞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应,“别人家看个风水也不只这个价,用的着这么紧张吗?还交代,任大哥跟我什么关系,还需要跟他交代什么呀。”
“什么三万,是三千万啊大哥。”说着,闵天就将那女人给的一张支票举到飞儿面前。
飞儿抬头一看,一声“卧槽”就脱口而出,一手抢过那张支票就像像验假币一样左翻右看。“这价钱,不会是小事啊,她有没有说要我们帮她做什么?这可事先声明,违法犯罪的事情呢,给多少钱都不能做,这规矩你懂的,上头那些大老爷可不好惹。”
“好像是要给她找一个什么人来着,具体的,她不肯说,非要见你,我也没办法啊。”
二楼的会客厅是一种中式复古的装潢,不管是两边的柜子还是厅子中间的一套桌椅,都显摆着一种古而不朽的格调。简短的自我介绍和客套话之后,飞儿亲自给这位客人添了杯温茶,然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从抽屉摸出来一根细烟,没有借助任何的点火工具,烟在他手上被点燃,飘起的一缕烟香却并不是一般香烟那种呛人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木香。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慢慢地脱下了她的墨镜和围巾。她的样貌十分标致,是高贵,也是典雅,是一种东方女人特有的美,美得很自然,只可惜她很憔悴,脸色苍白,仿佛是久病不愈的面容。
“张小姐,异联社不能受理一般的失踪案子,价钱再高……那也不符合规矩。”嘴角轻轻一扬,飞儿摆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困难,应该找警察,如果您要捉奸的话,我倒可以给你介绍一位很靠谱的私家侦探。”
飞儿口中所说的异联社,其实是一个行业的统称,也可以理解成中立在不同种族之间的一个组织,正所谓人有人的法律、鬼有鬼的规矩,人的法律不能惩治鬼,反之亦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然也不只有人和鬼两个种族,而当罪恶和矛盾跨越种族的时候,异联社才能有介入的权力,他们的身份就是跨越异族隔膜处理事件的理事者。
虽说如此,这异联社也不能说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组织,它早已经融入到人类社会之中,有着一个非常光鲜的包装。打比方说那什么‘捉妖师’、‘驱鬼师’、‘通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