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仇未报,又添新恨,被这老东西吐了一脸的水,杨鸿铭气得大骂这老东西是混球,说是恨不得一刀捅了他给小山报仇。最后居然还从背包里面取出小山的尸骨,让这老家伙跪倒在其面前磕头。
现在的大长老苍葚岂是杨鸿铭的对手,当下便像小鸡一般被掼到了地上。
眼看杨鸿铭情绪失控,季晓琪无奈地摇了摇头,顿时召唤一股冥风将其冻结成一个大冰雕,由于杨鸿铭是地狱使者,冻一冻他也是在天道法则内允许的行为,因此季晓琪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眼见之前不可一世的大长老此时竟然成为一个弱不禁风的老者,季晓琪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个人啊,命运的轨迹真是不可捉摸,或许前一秒你还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下一秒就有可能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大长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片刻后,季晓琪轻轻将大长老扶了起来,让他靠在了一处断头台的木墩上面,这才缓缓开口道:“大长老,刚才是杨鸿铭救了你,你且听我一言如何?”
“你?”大长老虽然已经落魄至此,但是依旧维持着一种端坐的姿态:“你想说什么?”
季晓琪朗声道:“大长老!我们不想参与你们黑岩一族的所有事物,我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解除他和我姐姐身上的血巫术,放我们离开这里。”
大长老看了一眼季晓琪,突然发出一阵狂傲的笑声:
“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旷野上传得很远很远。
季晓琪现在终于觉得将杨鸿铭给冻结起来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要是现在他能自由行动,看到大长老这般模样,不活活将他打死才怪。
她依旧耐心地问道:“大长老,你为何发笑?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哼!”大长老轻哼一声,旋即将头转向了一旁不再言语。
季晓琪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跟随着他头颅的转动来到了他的眼前,无论他转到哪里,季晓琪就跟到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季晓琪锲而不舍的精神弄得有些烦躁,大长老突然喊道:“我苍葚今天落入你们的手里,也算是报应,要杀要剐尽管来吧,别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来啊!动手啊!”
说罢,大长老便将脖子伸到季晓琪的跟前,缓缓闭上了双眼。
虽然被寒冰冰封住,但是杨鸿铭却还是能看到外界发生的一切,这会儿他的心中更是怒火滔天:“老东西,敢这么跟我的晓琪说话,等老子出去后不把你大卸八块,老子的杨字就倒过来写!”
与杨鸿铭的狂暴相比,季晓琪却一直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脾气,在三百年的忘川河摆渡生涯中,她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识过?早就对这些人的脾气了如指掌,对于大长老这样的一族之长,来硬的显然是行不通,只有采取攻心的方式。
所谓攻心,便是要击中他心中最为柔软的那个地方,这样才能将对手一击致命。
很明显,大长老心中的死穴就是他的孙子——仓央。
季晓琪想了想,对苍莫道:“大长老,一个人要死很容易,但是活下来却很难。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究竟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只知道一点,那便是如果你死了,最伤心的人应该莫过于你的孙儿仓央吧,我们救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不忍心看到你的好孙儿就这样失去了他的爷爷。”
果然,一提到仓央,大长老的情绪猛然激动起来,连连咳嗽,季晓琪急忙将水葫芦凑到了他的跟前,喂他喝下了一些清水。
大长老刚刚舒缓了一口气便着急地想扶住季晓琪的双肩,没想到季晓琪的反应却是极快,一闪身便躲过了他的双手。
大长老顿时扑倒在地,不过他又勉强地撑起了身子,对季晓琪大喊道:“仓央……仓央他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季晓琪平静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他正被一些人押解了下去,估计日子不太好过,要是你就这样死了,想必仓央的日子会过的更加困难吧。”
正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大长老陷入了沉思。仓央这会儿已经被苍苒的人带走关押,而就在不久之前苍苒还趁自己同巫神沟通之际暗算自己,幸好自己的心脏位置同常人不一样,这才算死里逃生捡了一条性命,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仓央的结局却是可以清楚地预见的。
那便是死亡。
不,自己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大长老这个时候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自己一死,苍苒必定独揽大权,自己的孙子仓央必将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而现在同巫神的谈判已经破裂,巫神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云山山寨夷为平地,现在最为关键的一件事就是要救出仓央和族人!
想到这里,大长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不料这一眼却让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自己的右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
“我的手!我的手哪里去了?我的手啊!”他疯狂地叫喊了起来。
片刻后,他痛苦地看着季晓琪道:“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的手?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的手啊?”
季晓琪不做声,默默走到那只断掌跟前拾起了它,旋即返回,将那只断掌提到大长老的跟前:“大长老,这是不是你的手?”
大长老用仅剩的一只左手接过那只断掌只是看了一眼,旋即将那只断掌扔得老远。
一声悲怆的长啸响彻长空:“